第十回、挫骨扬灰：丧气散杀人无形，地沟油救死有功(4)

两个厨师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厨师长定的。子们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烩制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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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厨师长已死，又从厨师身上问不出什么线，众人便要返大厅去。正色和尚见厨房非常干净漂亮，猜想大胡子的垂头丧气散效果不佳并非因为厨房、厨师的缘故。禁不住嘲笑道：“大胡子花五年时间研制的垂头丧气散，却只能让咱们丧气一个时辰，真是太差劲。若论用毒解毒，还得看神医立山圣母。”全真教霍希尼也哈哈大笑，接口道：“若是效果再好一点，咱们恐怕已被挫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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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见恶人谷客栈的厨房丝毫不逊于峨眉派的厨房，甚至更华丽一些。刚才她还以为，丐帮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各位英雄才特意准备精美的食物。从厨房来看，丐帮平素的伙食也不差呀！她是直性子，忍不住就揶揄起来，道：“嗬！你们叫花子倒挺有意思，在江湖上吃别人的剩饭剩菜，说是不忘本。在自己的地盘上却是吃得一点都不比平常人家差，把本都忘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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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脸一红，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答是好。他接任帮的时间不长，似乎确如玉箫师太所言，丐帮子行走江湖时都行乞求生，讨剩饭剩菜吃。在丐帮总舵，他们却从未吃过剩菜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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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圣母素知丐帮帮规极严，绝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丐帮总舵内都是叫花子，谁向谁去讨饭呢？自然只能自己做饭吃。厨房虽美，但丐帮定有措施让子们不忘本。她见华克之年纪轻轻，恐对丐帮帮规知之不详，便问厨师中年长的那位道：“请问这位师父，在外行走江湖时，丐帮子都是要人家的剩饭剩菜吃，尤其是污衣派的子们更是如此。据说，你们通过吃剩饭剩菜来表示不忘本。在总舵这里，你们吃的似乎都是全新的饭菜。如此一来，你们岂不是忘本了吗？关于在总舵做饭，你们帮规中，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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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慌忙答道：“大侠的话，即使在总舵自己做饭吃，我等也不敢忘记先辈留下的规矩。为了体现丐帮不忘本的特色，在总舵做饭之时，我们都用周围农户用过的油来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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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立山圣母奇道：“他们把用过的油打赏给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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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厨师忙道：“我们自己从地沟里收集他们废弃的食物残渣，然后提炼出里面的油来。这样，即使是我们自己做的全新的饭菜，也跟从外面讨的剩饭剩菜一样。不论何时何地，本帮子们都绝不敢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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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是地沟油，群雄纷纷作呕。玉箫师太不顾形象，尖声叫道：“哎呀，妈呀，太恶心了！”赶紧舀清水来漱口，一连漱了十来次，直将嘴唇的红色都洗淡了，仍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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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色和尚怒道：“阿弥陀佛。给你大爷吃地沟油！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们总舵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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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圣母反而笑道：“地沟油脏是脏了点，不过，好歹救了大家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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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一惊道：“姐姐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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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圣母道：“大胡子不是丐帮的，他试验垂头丧气散之时，自然是用新鲜油。而且，他在数武林高手身上做过实验，这药的毒性自然也不假。恐怕大胡子做梦也没想到，丐帮为了保持要饭的本色，偏偏跟其他帮派和普通人不一样，用地沟油烹制菜肴。而垂头丧气散遇到地沟油，却毒性大减。咱们这些人的性命啊，便都是地沟油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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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才掌门也明白立山圣母所指，道：“幸亏是在丐帮，若是在其他地方吃了大胡子配的垂头丧气散，大家焉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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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恍然大悟道：“对啊，多亏了地沟油。不然，咱们都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她性格豪爽，快人快语，知道错怪了华克之后，马上道歉道：“华帮，贫道错怪了你们，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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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忙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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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和尚也对华克之道：“阿弥陀佛。华帮，我等已明白，下毒跟你们丐帮无关。刚才那个恶魔最先要伤害的便是你。你自然不会命令手下人来毒害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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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道：“谢谢各位英雄的谅解。不过，此事发生在丐帮的地盘上，实是华某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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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圣母道：“大胡子处心积虑要害大家。他武功高强，手段毒辣，防不胜防，此事须怪不得华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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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才也安慰华克之道：“华帮请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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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圣母又道：“却不知这个大胡子跟魔教是什么关系？以他的武功和孤傲，似乎不会听命于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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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和尚道：“阿弥陀佛。大胡子的武功绝不比东方不败差。不过，他在金瓶似的小山上将青城派灭门，自然跟设陷阱陷害群雄的人是一伙的。而后者又跟魔教率众攻打各派大本营有莫大关联。老衲以为，大胡子多半便是东方不败的一个得力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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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群雄又到了大厅。立山圣母见年轻子们都尚未恢复，便让华克之命厨师端来地沟油，为大家解毒。华克之依言而行。一杯地沟油下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令狐狸精等人便迅速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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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一直挂念华得来的安危，估摸着大胡子已经远去，外面已没了危险，便向华克之建议道：“华帮，咱们是不是应该分头找一找华得来华大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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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克之忙道：“应该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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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群雄便分头出去找华得来的下落。因为惧怕在途中遇到大胡子，所以相互交好的门派便结伴上路。玉箫师太、立山圣母和周云才率门下子出门向东，全真教众人向南，武当派和正一派向西，少林和恒山派往北。华克之则率其余人等在恶人谷客栈等候消息，准备随时接应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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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已是亥时，圆圆的月亮高挂天空，月华如水。可是，众人哪有心情赏月？玉箫师太着令狐狸精骑着小毛驴在前带路。自己和立山圣母、周云才掌门及子们在后边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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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小宝驴，撒开四蹄在月光下飞奔。只一袋烟的功夫，便已奔出二十来里地。跑得玉箫师太、立山圣母和周云才三人满头大汗。子一辈如何跟得上？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玉箫师太赶紧吩咐令狐狸精放慢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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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才掌门道：“虽然刚才救走华得来的那人武功高强，轻功甚好，比咱们三人都强不少。但是，从他救走华得来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他背负华得来应该还没有跑这么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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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和立山圣母尚未搭话，小宝驴一声长嘶，转而斜向南飞奔。玉箫师太知道小宝驴颇有灵性，便同立山圣母和周掌门继续跟着小宝驴向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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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袋烟的功夫，小宝驴停在一个斜坡上。只听令狐狸精惊叫道：“师父快来！全真教的人已经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