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龙(肉)

分节阅读9

?门都没有!我当时一听就火了,心想怎么地都先揍他一顿,把琴抢过来再说。”

卫庄猜测道,“于是你一时激愤冲昏了头脑,出手太重,把他揍死了?”

荆轲愤愤道,“要真揍死了他,那才是快事一桩!那死胖子,还没挨我两下,就屁滚尿流地满场子跑,我哪里耐烦追他,直接从殿前侍卫手里硬夺了把剑,想给他些教训再说。不料”

“等一等,”卫庄忽然打断他,“‘刺秦二义士’荆轲、秦舞阳,你说的整件故事里,为什么没有秦舞阳?”

“因为他根本不与我们同路。”杏衣青年自后堂中回返,意态恬静,声如振玉。

盖卫二人吃了一惊,互相对望一眼,均觉大出意外。

高渐离坐下继续饮酒,“我和荆轲同去易水那日,确实曾看见他,当时他手持双匕,意欲偷袭荆轲。”

“什么?!”这回连荆轲都差点跳起来,“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在挖河泥,多半轻忽了岸上动静。”

众人又急急追问,“后来呢?”

“我当时随身没有携带兵刃,用竹尺击伤了他,他既败退,我便没有告诉你。”

“哼,这小子!”荆轲恨恨道,“先来打我的主意,暗算不成,又在我教训嬴政的半道上坐了渔翁之利。”

卫庄挑眉问道,“怎么说?”

荆轲道,“我原本没打算要嬴政的性命,他抱着根柱子掩来掩去时,那小子不知哪里蹿出来,背后一剑就把他了帐了。我当时无法可想,也只剩一个逃字。”

“原来如此,不过荆轲壮士,我看这黑锅你就继续背着吧,倘若没有这个契机,我也难有今日成就。来,敬你。”

“罢了,”荆轲与他干了一碗,道,“卫老大,你当了大王,旁的不说,我荆某人心里可比过去痛快。”

卫庄饮了口酒,潇洒地笑道,“多谢。”

廿六江湖风波恶,先解腹中馋

盖聂问道,“你们遇到秦舞阳时,他都是独来独往么?”

高渐离点了点头,荆轲也道,“只身一人混进王宫,已是千难万难,不知道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哎兄弟,你话里有话啊。”

师兄弟对视一眼,卫庄道,“既然荆轲壮士方才讲了那么的故事给我们下酒,不如我也来贡献一个。”便将二人前番际遇说了个大略。

荆轲向来爱听这些江湖轶事、高手之争,尤其主角又是自己交好的兄弟,整个故事便显得更为惊心动魄。他听得入神,酒也忘了喝,屡屡打断卫庄的话,追问诸般细节。卫庄也不以为忤,除却摄魂阵中某些‘小节’外,一概有问必答。他谈吐生动,妙语连珠,将惊险之处描绘得活灵活现,盖聂在一旁听了,只觉有些场面自己亲历时殊无想法,经师弟这样一说,委实是险象环生。

荆轲听完卫庄所述,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一口气,道,“这么说,秦舞阳这小子如今有了厉害靠山,还一门心思要你们二人性命,这事可有些棘手。”

卫庄道,“我与师哥都觉得,秦舞阳一人不足为惧,充其量不过是狐假虎威。要紧的是他身后那只老虎,有如此手段,在江湖上不该籍籍无名。”

高渐离在卫庄叙说前事时始终一言不发,此时蓦然打破沉默道,“你方才说,那骇人的阵法中,除了机械傀儡,还有一些半人残躯。”

卫庄点头道,“不错。”

“虽不知何人制出那般密繁复的机械傀儡,我却曾听人说起过一种奇花,能驱使行尸走肉。”

众人眼前一亮,道,“什么花?”

“幽闭遮兰。”高渐离顿了顿,道,“此花原本生于西域苦旱之地,多年前焚毁于一场大火,如今天下仅一家独有,或许能藉此寻得一丝线索。”

荆轲性子最急,此时已然坐不住,“渐离,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地方?”

“名剑山庄。”

轻轻巧巧四个字,却令在座众人心头一震,一时面面相觑。名剑山庄地处蓟城,是武林中近十年来新崛起的势力,传闻其庄主剑术通神,以剑为名,称“名剑”,为人豪爽仗义,乃当今北武林翘楚。

盖聂等人俱是使剑高手,对他的名号自然不陌生,名剑连挑白马帮一十八位好手一战成名时,卫庄还曾与盖聂谈及此事,揶揄他“年岁不饶人,该把‘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让给年轻人了”。

荆轲当即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依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劲,此刻便要启程赶赴名剑山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当场便能逮住名剑与秦舞阳一手交钱一手交花,人证物证俱全,倘若顺藤摸瓜发觉名剑便是那掩藏在幕后的神秘高手,自然更加妙哉,也好为武林除去一个伪君子。

卫庄思忖道,“这幽闭遮兰要查,但须从长计议。师哥,周家俩小子被你派出去探察,这么多日,也该回来了吧?”

盖聂喟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卫庄笑了笑,起身向荆高二人道,“先告辞了。荆轲,下回有好酒别忘了自家兄弟。”

荆轲道,“下回有打架也别忘了兄弟。对了,咸鸭蛋要不要?”

“明知故问。”

俩人叩访孤竹里时身背荆楚旧琴,手提市井小吃,离别时卫庄两手空空,盖聂单手拎了一小罐咸鸭蛋,也算是薄有获。

绕过数条幽静小弄,重返热闹集市,卫庄忽然想吃李家桥堍的冰花糖,二人便折而往南,远远看见前方岔口涌着众多百姓,彼此挤来挤去,口中嚷嚷,模样激动得很。卫庄好奇道,“怎么回事,去看看。”二人信步走近,见是一家医馆,装潢朴素无华,门口摆着几个瓦盆,大蓬大蓬的花草枝蔓绿意盎然。

卫庄向身旁一位背着鱼篓的中年汉子打听,“敢问这位大叔,你们都是来找这家医馆的大夫看病?”

那汉子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小先生刚到京城吧?这是我们南城的薛神医,他的医术,嘿,就一个字绝。别说什么头疼脑热这样的小毛病,只要他老人家动一动刀子,就是没了气的死人也能给救活了。可惜他上了年纪,常年歇业在家,只每月初一、十五开门接诊。”

“难怪这么多人,”卫庄来了兴致,对盖聂道,“师哥,我也要请这位薛神医为我看病。”

盖聂望着他生龙活虎的神模样,实不知自家师弟又在设什么玄虚,“好端端地,看什么病?”

卫庄笑而不答,他要看病,自然不耐烦与市井乡民挤在一处久候。那医馆大门敞开,仅有一块藏青色帘幕遮挡,他挑起幕布径自往内而去,周围人慑于他凌然的气势,哪里敢有异议。

馆内陈设简单,一张方桌,数把木椅,一只高大的药柜依着西面墙壁而立,亦没有占去太多地方。一位相貌慈祥的鹤发翁正为一名小伙把脉,那小伙面皮焦黄,不时将头侧到一旁咳嗽,听见卫庄的脚步,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又急急弓下腰,咳得越发厉害了;倒是那老翁转过头来,和蔼地对卫庄道,“先生若是就诊,还请稍候片刻。”

卫庄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只向老翁颔首道,“这位想必便是薛神医了。”

老翁抚须笑道,“不敢不敢,歧黄之术博大深湛,老朽不过粗通一二,‘神医’之称,实在愧煞。先生唤我薛大夫便是了。”

此时盖聂总算从人群中挤进来,卫庄小声道,“怎么这么迟?”他瞥了瞥对方的神情,知晓自己这位耿直的师哥多半是同仍在外面排队守候的百姓打招呼赔了不是,便道,“罢了。”

薛大夫又询问了病小伙几句病情,点了点头,提笔为他开方子。那小伙双手恭敬地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地走了。

卫庄在桌旁落座,盖聂站在他身后。薛大夫细细看了卫庄的面庞,道,“先生气色上佳,不知”

卫庄道,“想请薛大夫瞧一瞧我这白发。”

“嗯。”薛大夫一手捻须,另一手伸出二指,为卫庄把脉。少顷,方道,“先生内功纯深厚,武学造诣惊人。只是似乎多年前曾因贪功冒进,真气倒灌经脉,伤了肺腑,乃至血热内蕴,少年华发。”

卫庄抬头与盖聂对视一眼,随即笑道,“不愧是京城第一神医,单凭脉象便能说得丝毫不差。在下十年前练武出了一点岔子,玄功受损,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这头发却再不复从前之色。”

薛大夫口中唔了一声,皱眉思索,两道白眉几乎连成一线,半晌道,“各家各派内功研习法门不一,老朽不敢妄言,姑且开一道方子,先生可尝试每日练武前服用一帖。”

“多谢。”卫庄边看薛大夫写方子边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薛神医切莫见怪。”

薛大夫抚须微笑道,“先生太客气了,请讲。”

“在下经营数年,在京城薄有家产,只是寒舍缺一位像先生这么有能耐的大夫坐镇,不知薛神医是否愿意”

盖聂一怔,情急之下脱口道,“小……师弟!”

廿七手中有剑,眼前有你,有幸可一生抱拥

卫庄问道,“怎么?”

盖聂定了定心神,悄声道,“家中已有平、胡、段等多位大夫”

卫庄不以为然地打断他的话,“那些不过是碌碌无能之辈,又不通武学,只配给下人治治头痛腹泻。你瞧这位薛大夫,一下便看破我的陈年病因,我们府上那几个庸医哪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你也看过他们开的方子,整天除了芝麻首乌便是首乌芝麻。”

“我看还是再”

卫庄抬手一扬,示意对方不必多说,身体微微前倾,向薛大夫露出一个优雅谦逊的微笑,“薛大夫,不知您意下如何?”

薛大夫低头思忖一阵,道,“承蒙先生青眼有加,老朽在此先谢过先生这一番美意,只是老朽过惯了市井间逍遥自在的日子,豪门大户,不敢高攀,先生还是另请名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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