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晚。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沉沉的，冬夜的寒风仿佛能直接刮开衣服，冻得人从头冷到脚。
秦盛言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缩着脖子关门，跟燕州下了楼。
因为秦盛言租住的地方在老城区里头的一个年代久远的低层小区里，要进小区还要先穿过一段长长的窄巷，汽车根本开不进来，所以俩人还要再走一段才能钻进相对温暖的车里。
两人闷头快步往前走，出了小区正好摊煎饼卖早点的摊子们正陆陆续续的出摊，于是俩人又一人捧了一杯热乎烫手的八宝粥，提了各加了俩鸡蛋的煎饼果子，另外又给李导外带了一份儿，就着摊子老阿姨忙活李导那份的功夫草草解决了自己的早餐，然后才上了车。
燕州把秦盛言领到剧组的时候，剧组各部门已经忙活开了。
李导缩着脖子裹成了熊，戴着顶厚厚的棉线帽，手里捧着保温杯，杯里装着热气腾腾的养生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坐在监视器前指点江山。
这会儿几个主演都还在服化部门上妆，灯光布景摄像机都在做最后的调试。
李导喝口茶，斜眼老神在在的瞟了一眼领着人快步走过来的蠢徒弟，又顺带着瞟了一眼蠢徒弟身边的瘦弱青年，以及瘦弱青年秦盛言手上提的煎饼果子和八宝粥。
李导哼哼两声，“回来啦？”
燕州连忙笑答道，“嗯，回来了。”
同时暗暗推了一把秦盛言，示意他上前，接着道，“我跟幺儿回来的时候，想着您可能也还没吃，就特意给您打包了一份儿煎饼果子，照着您的口味俩鸡蛋多放葱，甜面酱加辣椒，您尝尝，香着呢。”
秦盛言于是老老实实双手捧着煎饼八宝粥，乖巧笑着递上前，“李导，您吃。”
李导睨着眼没接，反而看向自家蠢徒弟，“带他来干啥？当咱剧组托儿所呐还带给人看孩子的？”
秦盛言乖巧的笑脸一僵，垂了眼，转而又笑开。
果然还是那个不招人喜欢的糟老头。(￣￣)
关于秦盛言的事情，李导在昨晚燕州着急忙慌的请假离组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这人看着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家蠢徒弟为他操碎了心，短信里一个谢谢对不起就完啦？他顶瞧不上这种一个不如意就寻死觅活的人，凭白让人为他操心又伤心。
燕州一看李导这样子，就大概猜到了自家师傅的意思。
师傅刀子嘴豆腐心，为自己着想，又想着敲打敲打幺儿，但这事儿还真是自己误会了，“师傅，不是您想的那样，昨晚上其实是我想多了，幺儿一直好好的呢。”
顿了顿，燕州又道:“幺儿给我发那短信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我而已，之前我就跟您提过想他提过在您剧组里给他谋个缺不是吗？他大概是不想我那么帮他，就特地发了那么个短信。现在人想通了，我可不就把人给您领来了吗。”
李导还有些狐疑，“你说真的？没糊弄我？”
燕州叫冤，“师傅，您可是我亲师傅，咱俩啥关系？就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也不敢糊弄您啊。”
李导依旧不信，不过却没再无视秦盛言。
看着秦盛言手上的还冒着热气的煎饼和八宝粥，抿了口茶，又不动声色摸摸肚子，锐利的眼神复又直直锁定秦盛言的双眼，骄矜问道，“小燕儿说的，是事实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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