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一直等下去吗？”博雅问。
陶妖捧起一掌落樱，目光随着那些飞花从指间滑落、飘散至远方。
“我会等。”
博雅离开后过了两天，赤月来了一次，临走时将冰鸢的凤凰骨留给了陶妖。
“我觉得我们俩挺像……”赤月边说边撩起鬓间的丝，火红的衣装在日光下亮得耀眼，“一个在等待，一个在追寻，只不过你等的是淼淼无期，我追寻的是漫漫长路。跟你相比，其实我更害怕最后的结果……可是渐渐地，我现结果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论是等待还是寻找，总还有希望留给我们的，不是吗？”
陶妖手握着凤凰骨，纯青色的骨节与掌心的皮肤相触。
她想起冰鸢，想起那些美好得恍若梦幻的日子。
这是赤月最后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此后，凤凰成为了世间的传说。
秋雨渐停，夕雾弥漫。
秋蝉不再鸣叫，深秋季节，草木凋零。
屋子里点着灯，陶妖跪坐在矮桌旁，翻看着一本和歌集。
虽然在看书，但她的目光总是时而转向寝具上躺着的人。
“晴明，博雅今天吹的那新曲子是一个长安的乐师教的，好听吗？可惜我学了半天也吹不好，果然吹拉弹唱这种技术活只有博雅那样的乐痴才一学就会……”
“吉昌居然有女朋友了，他哥还是光棍一个呢！晴明，你得管管那小子，早恋可不好。”
“贺茂保宪依然是个大闲人，不过光荣越来越有出息了！上个月听说他收服了一个叫做‘雪女’的妖怪，很了不起吧！”
“赤月走了，她说不管千年万年海角天涯，都要找到冰鸢。我真的很佩服她！如果换做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
“所以晴明……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抚上男子枕边垂下的乌，陶妖的指尖触及到的，是一片光滑似锦的冰凉。
十几年的聚散离别，几十载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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