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知道此刻自己最该做的其实是掉头就跑,有xiǎo猪挡着,自己多半能够从这只魔牙妖狼的爪下逃出xing命。提供只是看着xiǎo猪在那边苦捱,他终究还是迈不动脚步。
跑不了,那就只能拼了吧。
邵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右手五指猛然伸开,一道微弱的火光闪过,渐渐凝聚出了一团火焰。
三个月里,邵景修到了炼气境初阶的境界,但每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拿出一部分时间专én修行那天书下卷里记载的冥思术。时至今日,原本微弱的本源灵力,已经被他修炼壮大了许多,虽然仍是微弱,但勉强已经能够发出了一记火球术了。
火光幽幽,在手心上方凝结成团,呈现出与过往不尽相同的颜sè,除了内里橘黄的火焰,外围还包裹着淡淡的一股赤金气,邵景无暇多看这团火焰,只是紧张地盯着前头的猪狼大战。
他的力量体质都比不上妖兽,上去rou搏用处不大,那么此刻唯一可恃的东西,便是他的五行术法了。
他的脸sè有些苍白,但手掌还算稳定,体内的本源灵力直到最近这几日才堪堪接近施展一级术法的条件,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只能发出一个火球术,然后体内便会灵力耗尽。事实上他甚至还没有在私下自己偷偷试过这个与以往不同的火球术。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打不中那只该死的魔牙狼,他就真的只好掉头跑路了。
xiǎo猪,仍然在和魔牙狼坚韧不拔地战斗着,看起来,它的斗志并没有减弱多少,倒是魔牙狼被这只奇怪的xiǎo猪给搞得心浮气躁。这到底是一只什么猪啊,这辈子都没见过啊,打又打不死,咬也咬不动,不xiǎo心还会被xiǎo猪蹄子在脸上蹬上几脚,虽然没有破相流血,却是疼的不轻,让魔牙狼怒火猛升。
到后来它干脆都忘了自己原来的目标是旁边躲的比较远的那个人,咆哮连连,就盯着xiǎo猪猛力抓咬。
邵景额头上的冷汗渐渐多了起来,但手掌仍然稳定,那团有些奇异的赤金sè火焰仍然在他手心中静静燃烧着。许多年来他一直坚持不断地练习着这两个最基础的五行术法,早已对火球术烂熟于胸,在cào控术法上绝对是驾轻就熟,纵然如今体内本源灵力稍有不同,但是火球术仍然还是那个火球术,于他来说,并无区别。
双眼紧盯前方,屏息静气,渐渐的,邵景好像完全忘记了身旁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那只不停凶恶咆哮的魔牙狼。妖兽是活动的,而火球术一旦发出去便不会拐弯,一击不中便万事休矣,他只有一个机会,必须要等到最好的时候。
xiǎo猪的抵挡慢慢弱了下来,毕竟除了有些怪异的坚韧身体,它的身材与力气都与魔牙狼相差许多,没多久魔牙狼一个利爪抓下,xiǎo猪脚下踉跄没躲过,便被魔牙狼打到地上。魔牙狼两只利爪一起抓下,顿时狠狠将xiǎo猪按在了地面草丛中,一时得意万分,张开血盆大口,大吼了一声。
就在这时,它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像是风儿吹过的“呜呜”声,仿佛一只鸟儿在清晨的风中悠闲地掠过。魔牙狼张开的嘴巴没有咬下,似乎在那个瞬间忽然有些犹豫,妖兽心底突如其来的那种直觉仿佛告诉它最好要躲避什么,但是它却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打败的爪下猎物。
片刻之后,周围的空气就想水锅中烧开的水,陡然沸腾!
一股魔牙狼这一生从未感知过的炽热气息,犹如一股狂cháo般席卷而来,在风暴的中心,一团赤金sè的火焰就像这黑暗中的君王,瞬间光芒万丈地照耀开来,飞驰而至,将它的上半身吞没。
尖锐的惨呼声陡然而起,须臾又戛然而止,赤火如鬼,烧尽一切,将魔牙狼从头到腰半截身子全部吞噬,一股焦臭气息弥漫开来。
火光闪耀,片刻后缓缓退去,邵景怔在原地,看着那只不久前还凶恶无比的魔牙狼,变作了一具焦黑sè的棍子颓然倒下。
草丛晃动,xiǎo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着死去面目全非的魔牙狼看着也是发了一会儿呆。不过相比起来xiǎo猪的适应能力显然很强,很快的它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哼哼哼哼一阵低吼,然后跑到了邵景身边,贴着邵景的腿脚趴了下来。看模样,它是累坏了。
邵景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前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魔牙狼,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掉头向天青山方向看去,却只见夜幕深沉,幽暗黑寂,哪里还有半点红光异象的景sè。
第八十章 跋扈(1)
那一夜,玄天宗上下luàn成一团,尽管事后几位长老都出面安抚众弟子,但是当邵景返回到天青山上时,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一丝慌luàn。提供没有人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古怪异象到底是什么,就连在众弟子心目中见识广博神通广大的玄天宗四大长老真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幸好,那异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邵景当时是被与魔牙狼的战斗分了心神,实际上当九龙化鼎后,那异象只持续了约莫xiǎo半柱香的功夫便消散了,夜空中又恢复了原本黑暗深沉的模样,乌云低垂,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玄天宗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同时目睹了那惊人的异象,自然是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当晚玄天宗四大长老都出来露面,且不管这几位长老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平日里在众弟子心目中,这几位长老素来还是有些威望的,虽说那异象惊人,但长老们说是无妨,想来危害也是不大了吧。
再说了,异象除了看起来无比怪异,红光笼罩全山,但实际上却也并无任何一个弟子受到伤害,这也让许多人心中安定不少,或许,这真是一个偶然的天地异象?
在师长的命令下众弟子各归各位,各回各房,不过在几位长老走后,仍然有不少弟子在屋外聚集,三两成群,xiǎo声议论着。邵景回山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景象。
这一日,是七月初三。
走回到廿四屋层上,邵景便看到当初和自己一起拜入玄天宗的那些弟子中,倒有五、六个人站在外面,聚在一起,低声在谈论着什么。看到邵景顺着山路走过来,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举手向他招呼了一下,大声道:“邵景,这里。”
那是端木虎,住在廿四层第十间房,除了苏青蓉外,他便是邵景的另一个邻居。这三月里来,算是与邵景接触较多的,两人还算谈得来,jiāo情不错。
邵景走过去看了一下,见周围有男有nv,都是当日一起拜入玄天宗én下的那一批弟子,不过其中没有看到苏青蓉。说起来这些人倒也隐隐有个xiǎo圈子的意思,虽然没人明说,但相较其他玄天宗弟子,他们这十一人关系似乎便更亲近些。
看到邵景走近,其他几人都是或点头或招呼,端木虎则是压低了声音道:“前头山上有些古怪,你看到了吗?”
邵景点了点头,道:“我在山下的时候看到了,古怪的很,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端木虎皱眉道:“是啊,我也从未见过。”
旁边还站着的三个人也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看去面sè上都有几分异sè,其中两男一nv,那nv子年轻貌美,正是李毓秀,此刻但见她面带忧sè,先是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刚才掌教真人和其他三位长老都出来说话了,说是此乃本山灵气充沛,偶然迸发,不足为奇,乃吉兆祥瑞,让我们不必担心的。”
邵景唔了一声,微微点头不语,心中却想这几位长老倒也厉害,居然扯到灵气迸发上去了。只是以他的看来那红芒妖异中更有戾气,决然是和什么吉兆祥瑞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几个人在屋外低声聊了一会儿,人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只是终究也不会在这种聊天中得到什么结果,眼看着天sè漆黑,举目看去许多聚集在屋外的玄天宗弟子都渐渐散去,他们几个人也逐渐无话可说,便打算也散了。谁知就在这寂静时候,突然间从下方一片木屋中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一声尖锐中带着几分痛苦之意的吼叫声:
“啊”
这一声尖叫顿时打破了深夜的平静,犹如一枚石子落入平滑的水面,让周围产生了阵阵sāo动涟漪。片刻之后,多扇木én被人打开,许多玄天宗入én弟子都跑了出来,寻找着那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发源处。
廿四排的屋层上,刚刚准备散了回屋的几个人都是回身走到了屋层石路边缘,向着下方四处张望。
“怎么回事?”端木虎站在邵景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见才一会工夫,每一个屋层的石路外都站了许多玄天宗入én弟子,所有人的模样也差不多都是东张西望看热闹的样子。
看来这样的一个夜晚,大家都是比较敏感的啊。
邵景眺望了片刻,然后低声道:“你看十三层,应该是那里了。”
端木虎身材高大,加上廿四层地势高,听到邵景的提示后举目眺望,片刻后忽然嘴角一撇,哼了一声,道:“是顾老头又在发神经了?”
邵景伸出手在额头上抹去了落在发间的雨水,想了一下,淡淡地道:“今天是初三,想来就是他了。”
这一声吼叫尖锐而持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但是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又一声同样刺耳的尖叫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大部分人都已经察觉到了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第十三屋层的第七间屋子。
不少入én弟子因为好奇渐渐从四面八方向那间屋子围拢过去,不过更多的人选择站在了原地。在廿四层上,邵景和端木虎都站在原地,没有迈动脚步的意思,倒是在他们不远处的李毓秀看着下方,忽然摇头轻叹了一声,道:“他就是个死心眼,看不开。”
邵景默然,没有说话。
尖锐的叫声犹如这山间野狼的嘶吼,充满了愤懑怨毒与不甘,让人听到耳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