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在于颤动
我将手机举到小南眼前,让她看这个短信。看毕,她破涕为笑。此时手机又嘀嘀响了两下,又发来一个《人生六动》。小南好奇,趴我肩头和我一起看,这一看,她却像《红楼梦》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里写到的袭人一般,“羞的红涨了脸面”。这个“六动”差不多是一盘黄带的说明文字,令人难堪而汗颜。
那天,我并没有像贾宝玉和袭人那样,在探春大酒店与李小南“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丢下柔媚娇俏的李小南,急急忙忙赶到玻管局。我让小虎找来工匠,将玻管局苍老的“容颜”重新妆扮了一番。粉刷了大楼,所有办公室全部换了新的桌椅,给人一种崭新的气象。包括挂在大楼外面的牌匾,也全部新换。过去的老牌匾,油漆剥落,有一块牌匾中间还裂开一条缝,能伸进去一个手指头。
我们玻管局大楼门外,一溜儿排开,挂着八块牌匾,就像农家小院门前挂着八条挽成辫状的红辣椒。八块牌匾并不算多啊,我曾在我们紫雪市某单位门前看到过挂着十二块牌匾。
新制作的这八块牌匾挂在玻管大楼门前,白底红字,比八串红辣椒醒目得多,简直像八位妆扮一新的新郎,在等候迎娶八位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新娘。闪亮的白油漆、红油漆在太阳光照耀下,放射出斑驳的光芒。这八块牌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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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57(4)
紫雪市玻璃制品管理局
紫雪市玻璃制品管理局委员会
紫雪市玻璃制品行业管理办公室
紫雪市玻璃制品管理局工会委员会
紫雪市玻璃制品管理局纪检监察室
紫雪市玻璃制品行业管理协会
紫雪市玻璃制品行业技术研究会
紫雪市玻璃制品行业计生协会
《背叛》58(1)
我坐着小虎的车,回袁家沟看望父母亲。
我给父母亲拿着一份儿厚礼,价值四千元左右。给大伯二伯拿的两份儿礼也不薄,都在两千元左右。
(www。。).
这些年中,我在玻管局苦斗,很少回家。每年只在春节前或春节后回去呆一两天,然后便匆匆离开。在这一两天中,我也很少出门,除几个必须去看的近亲,再哪儿也不去。
袁家沟到紫雪城,有一百多公里路程。当干事那几年,回家都是坐公共汽车。开往袁家沟的车是紫雪市运输总公司最破烂的汽车。加之路况不好,有一半路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若是怀孕的女同志,颠得孩子都会早产。车厢里散发着呛人的汗臭味,难闻的劣质烟草味,以及刺鼻的黄尘味。坐一次车下来,以手在脸上一抹,能抹下一层黄土。嘴唇抿得再紧,也会有尘土粒钻进牙缝中,牙齿动一动便会发出响声,仿佛嘴里塞满了白糖粒——可惜不能像白糖那样咀嚼吞咽。目力所尽的地方,全是光秃秃的山,干燥的风肆无忌惮地从荒原上掠过。市运输公司派往袁家沟乡的司机是一个小鼻子小脸的老头,因开车慢,被称作“慢师”。慢师傅开车有多慢?你可以这样想像,骑一头黄牛从紫雪城到袁家沟乡得走多久,慢师傅开车就得走多久。尤其是上坡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汽车就像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忽悠忽悠喘着气往上爬,随时都有可能像一个哮喘病人一般趴下。
每次在冬日的寒风中灰头土脸拎个提包出现在村口时,我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我低着头,快速地移动着双脚,恨不得一步跨进家门。我不想碰到熟人,尤其不想碰到袁姓的人。因为我像个土拨鼠,哪里像我们袁家沟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本科大学生,哪里像一个市政府机关来的干部,与在集市上卖土豆归来的农村青年有什么两样?
每年过春节回家,我都备三份儿礼。父母亲的一份儿是两条香烟、两瓶酒。香烟每条价格在五十元左右,酒每瓶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五十元。总共是二百元钱。另外两份儿礼是给大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