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皓面无表情地拿过我手中的密报放在火上点燃,仍旧不说话。“爷爷,您告老还乡吧!”
严承皓忽然目光凌厉地扫向我,我迎上他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避。
“那不是明白地告诉皇上我知道王中书的事了吗?”严承皓收起目光说。
“你可以装病啊!”
“傻孩子,你真以为宫里的那些御医是酒囊饭袋啊?”他嘴角带着苦笑望着我。
“明天你外公就来接你了,你跟外公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这严家现在也是风雨飘摇,能逃一个算一个吧!”他轻轻地揉着额头,我忽然发现他一下子老了许多。眼泪流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爷爷,我不走,我要跟家人在一起。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必须走!你还不知道吧。你外公是神医之后。方家有太祖御赐的玄天令,即使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也可赦免。”
“神医!”我喃喃的重复道。“对了,神医!既然是神医,能治病,想必也能帮你装病瞒过那些御医吧?只要你一走,大伯是驸马,皇上还需要爹来平衡王将军,严家之危就解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雪儿,雪儿,怎么看你也不像一个8岁不到的孩子。”严承皓抱紧我说。
我在严承皓的怀里钻了钻没有说话。
第二天刚吃好早饭,下人就来报外公来了。比起8年前,他倒没怎么变,我知道他应该有近六十了,可除了头发有点花白,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年纪。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帅哥。他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半天:“雪儿比外公想的还要美!再过几年严家的门槛都要被说媒的踏破了。”
“外公!您为老不尊!”我故意撒娇道。边上的下人都笑了。我慢慢地拉着外公的手去客房,然后打发走下人,插上门闩。外公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做一切。也不开口,等着我说话。
“外公,有没有一种药,服用后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像重病缠身,甚至像不治之症。而且还不能被那些太医院的人发觉。”
外公想了一会儿“雪儿想干吗?”他探究地目光向我扫来。
我正想解释,忽然见他以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敏捷冲过去开门。见我的贴身丫鬟婉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太宰在早朝时昏倒了,现在刚抬回房呢。”
“快!外公,我们去看看爷爷。”我急急忙忙地拖着外公朝爷爷的房内跑去。谁知外公却一把抱起我,飞了起来。哇!好棒!居然会轻功哎。我心里赞道。
到了爷爷的房里,只见一屋子的人,大伯及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子站在爷爷的床边。“外公,你快去给爷爷看看。”
“雪儿,不怕,爷爷只是疲劳过度,偶染风寒。吃几贴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大伯对我说道。
“严尚书,下官告退了。”那个郭太医走了出去。身后那几个人一起跟了出去。
“雪儿!”爷爷轻声唤道。
“爷爷,你好棒,怎么装得这么像啊?”我在爷爷耳边轻声说。
“什么装?”爷爷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傻丫头,要是你一天不吃饭,加上风寒也会昏倒的。”外公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
那么说爷爷是真的病了,真的昏倒了?只见爷爷深深地望着外公:“雪儿都跟你讲了?”
“只说了要我做什么事,却没告诉我理由。”
“雪儿,你去门口守着。”爷爷严肃的说。
不一会儿,见到大伯及几个哥哥走了过来,我忙大声叫道:“大伯,你来啦,爷爷醒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不知爷爷跟外公是怎么安排的,总之爷爷的身体从风寒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过。那个郭太医本来讲几天就会痊愈的,结果越来越严重,搞得皇上大发雷霆。
终于有一天,皇上与郭太医一起来了,郭太医诊完脉案后正要跟皇上单独谈,被爷爷叫住了:“陛下,老臣也想听听自己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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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医望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点了头,就低缓地讲到:“从脉象上看,太宰的脑部似有郁结,前段时期由于风寒,把这诊状掩住了,渐渐地太宰的视力会越来越模糊,头痛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直至……”
搞了半天是脑瘤!我心知这是假象,可看见爷爷眼中的伤悲又不似假象,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跑过去抱住爷爷:“你一定搞错了,爷爷才不会死呢!你这个庸医!前几天你还说爷爷不日就会痊愈,现在又这么讲!”
“这 ……”郭太医被我这一骂老脸有点挂不住了。“神医之后方冠源也在府上,不信可以问他啊!
“我会去问的。我早说让外公看,可爷爷和大伯偏说你是全南齐国最好的医生。要相信你。”
“那就传方大夫来诊脉吧!”皇上见到我眼中的泪似有不忍道。
“草民方冠源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来给太宰诊脉吧。”
“是!”外公起身后,也来给爷爷诊脉,结果当然印证了郭太医的诊断。
“可有法子治?”皇上十分真诚地问。
“草民学艺不精,也许家父还能有几分胜算。可惜……”外公欲言又止。
“怎么,是因为路途遥远吗?朕派专人专程照顾老先生可好?”皇上问。
“非草民不遵旨,实在是家父已过古稀之年,自身也百病缠身,尤其是气喘之症,别说是长途跋涉,就连出谷都很困难。再说,太宰此病就算倚家父之力也非短日可愈。少则一年,多则终生服药。”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决不放弃!陛下请允许臣辞官陪老父一起去药王谷求医。”大伯跪求皇帝。
“易融,国丈刚刚去世,太宰又重病不起,你再辞官,这朝堂皇之事朕该托付于谁呢?”皇上感慨道。
“大伯!您和爹有公务,哥哥们学业要紧。只有我陪爷爷去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自古忠孝难两全。雪儿会代大伯跟爹进孝的。”我望着大伯及皇上说。
“好!好一句自古忠孝难两全。朕看爱卿就依了雪儿吧!”
然后,皇上扫了众人一眼,说:“你们退下吧,朕有话跟阁老说。”众人都鞠躬退下。只有我一直坐在爷爷床上没来得及站起来。正准备起身,皇上轻轻地扶着我的肩说:“雪儿,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