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长大。
我趴在他身边,舔着他的鬃毛,亲吻着他,希望能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但我发现这几乎没什么作用。
战斗不可避免是爆发了,费里克斯的狂妄终于激怒了父亲,他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准备给他最严厉的惩罚,恐怖的怒吼震撼了整个草原,夜幕也提前来临了。
费里克斯在父亲强大的力量下不可避免地落了下风,他狼狈地躲闪着暴风雨般的利齿与巨爪,想找机会反击,却被突如其来的父亲划伤了后腿,一个踉跄摔到坡下,父亲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猛地扑了下去,按住了他的脖子。
坏了,我刚想起身看个明白,就觉得身边一阵疾风,一个黑影擦身而过,扑向全精神贯的父亲。
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谁,我暗暗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父亲吓了一跳,急忙退开避免自己的身后遭人袭击,费里克斯趁机打了个滚站起来,躲过刚才致命的一击,等他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父亲与哥哥已战到一处,他也毫不示弱地冲了上去……
他们很快分开,胜败已分,父亲依然从容不迫,哥哥与费里克斯却浑身尘土与抓痕,狼狈不堪,好在没有什么致命伤。
果然与意料中的结局一样,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他们趴下来表示臣服,父亲骄傲地回到他象征王者的最高处,只要胜利了,他并不需要赶尽杀绝,他还是放过了自己两个胆大妄为的儿子。
哥哥他们回到角落里,休养生息,相互舔着伤口,母亲在远处忧虑地望着他们,却没有走过去。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哥哥仿佛梦醒般直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我,我抬起头看着他,知道他在向我告别,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身后射过来,把他衬得如同美丽雄伟的神兽,他已一扫昨晚战败的颓废,重新找回雄狮的骄傲与雄姿。
就如这新升起的太阳一般。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长为成年的雄狮,不需要母亲与同伴的呵护了。
他没有走过来,只是与我远远相望,片刻后,他转过身,与费里克斯一起离开了狮群,我忍不住呼唤,他却再也没有回头。
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其他狮群的首领,像父亲一样,带着兄弟和下属,在草原上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一定会的。
但他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个与我同时睁开懵懂的眼睛看世界,为妹妹的死而忧伤,与我一起玩耍一起狩猎的小狮子。
他永远是我的哥哥。
七、 生命的狂奔
雨水冲刷着一切,为这个沉寂已久的世界注入蓬勃的生命力。天空蓝得不掺一点儿杂质,白云快速地从头顶掠过,变幻的无数形状让人看花了眼,整个草原变成了绿色,像一块巨大的飞毯,载着上面的生灵飞行在浩瀚的宇宙中。
一切都在疯狂地舒展着、成长着、变幻着,草原在一瞬间变了样。
雨水暂停时,我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开始是淡淡的,像云一样慢慢展开,渐渐弥漫整个草原。
比血腥味淡又夹杂着乳香的味道,是角马的生育期到了。
角马群是草原上最大的群落,它们有着健壮的身体和极其耐劳的体质,因为群落太大,它们总是在不停地迁徙,不停地寻找更好的草场,但每年的这个时候它们都会来到这里生儿育女。
诱人的腥味更重了,从俯卧的这块巨石看下去,成千上万只角马像铺天盖地的黑云覆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青草,几千只刚刚降生的小角马偎依在妈妈的身边,他们生下来几分钟就能站起来,几小时后跑得就和妈妈差不多快了。
所以刚生下来的小角马是我们最佳的选择,它们皮细肉嫩,而且站不稳,跑不快,连皮带骨都是好东西,想到这里,我的口水已顺着牙齿流到了地上。
回头看看,父亲去巡视领土了,母亲和阿姨们分散在四周休息,莎丽与几个姐妹在呼呼大睡,几个小的在打闹。
没人注意我。
我跃下巨石,向前走了几步,还是没人发觉,我加快速度向诱人的方向奔去。
又深又密的草丛深处,一只刚刚降生的小角马正在母亲的帮助下挣扎着站起来,向前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又一头栽倒,我俯在密草中小心靠近,头几乎贴到地上。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到十米就可以攻击了。
我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眼看就要到了,一阵风吹过,母角马忽然紧张地抬起头,鼻翼翕动着转向我藏身的方向,还没等我反应,便跳起来带着小角马飞逃。
糟糕,被发现了。
我来不及多想,跳起来直奔小角马而去,它刚出生,四肢蹒跚,我则日渐强壮,速度已不输母亲。
我们两个在草原上展开了以生命为赌注的赛跑。
在很多年以后,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捕猎,第一次与猎物进行面对面的较量,也是我第一次品尝失败的滋味。
狂奔、急停、快转,生命受到威胁的小角马像是一下子迸发了所有本能,跑出了不亚于成年角马的速度,激起了我内心不服输的狠劲,我拼尽全力,紧随其后,大有不抓到不罢休的气势。
有好几次眼看就要追上了,却被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