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的故事

第 33部分阅读

老师指着混儿的嘴唇嘲笑道:你这嘴唇上的小绒毛都熏黄了,背地里没少抽烟,跟我中学时代差不多,我是过来人,瞒不了我的。

老师真是高人,我爸是杆老烟枪,他就是个小烟鬼!欢欢在旁叫了声。

混儿这才有所反应,将烟卷凑到鼻前闻了闻说,你也忒寒碜了,白沙也是你研究生抽的?至少得玉溪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塞到老师手上:算我扶贫一回。

老师用手指在烟盒弹动了几下说:多年前我跟你一般大时,抽的是软中华,你信不?跟你一样,偷抽老爸的烟;现在不一样了,我得自力更生,3元钱一包我抽得起,也抽得尽兴,你这包我给你没收了,物归原主。说完将烟交到姜姐的手上,就要给混儿点上那根白沙。混儿没料到老师来这一手,想发作又找不到理由,顺从地点上火,抽了两口就掐灭了,说你自个儿留着享受吧。

正面交锋了一回,老师就轻而易举地将混儿的玉溪给缴械了,这让姜姐颇为得意,忙把老师让进餐厅,招呼我上菜准备吃饭,边吃边聊。

在抽烟这件事上的交锋,混儿败下阵来,心里肯定觉得窝囊,所以指望能在酒杯上赢回一局来。可他刚想开瓶时,又被老师拦住了,说这种酒虽说50多度,表里不一,喝着没劲,你上外面的小卖店买瓶64度二锅头,那玩意喝起来过瘾。

混儿望着老师好一会儿,好像在揣摩眼前这个瘦小子到底是啥来头,放着茅台不享受,非得灌苦辣二锅头,还要64度的。

阿莲的故事 62(1)

得,你是北极考察队员刚踏进祖国大地,习惯了严冬腊月,莲子,你去买瓶64度二锅头,给考察队员驱寒。混儿只好将茅台放到一边去,让我出去买酒。我望了一眼姜姐,征询女主人的意见。姜姐也觉得不妥,说第一次上门让您喝那酒,有点亏待老师啊。

老师摆手说,师生初次见面,来个一醉方休,往后就没那机会了。口气明显是冲着混儿来的。听老师这么一说,混儿的蛮横劲又上来了,朝我嚷道快去买啦,没见这位先生将我当成北极熊,下挑战书了吗?

姜姐这才点头叫我快去快回。

楼下就有个食杂店,店主人也知道我是秦家新来的保姆,见我要买二锅头,觉得很奇怪,说这老秦是不是好酒喝厌了,要换个口味。

等我回到家将酒放到餐桌上,老师自己用牙咬开了瓶盖,又让我将小酒杯撤下,换上两个大纸杯,倒满了两杯,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混儿,混儿凑到鼻前闻了下,皱紧了眉头。

老师跟他碰了一下杯子说,广东人一般先吃点菜,后喝酒,来北京几年我早把自己锻炼成北方汉子了,来,咱师徒二人一口闷。

别看这老师精瘦的,喝酒气势跟警察大民不相上下,真就给一口灌下了,再瞅混儿,皱眉闭眼,一脸痛苦状地勉强喝了一小口,杯子一放下就将菜送进口里,连叫真不是个味儿。

见混儿再次败下阵来,一旁的母女显得兴致高涨,姜姐自个儿斟上一小杯酒,向老师敬酒。混儿觉得很没面子,老师来前他一直咋呼要放倒老师,品出人品来,没成想自己给撂到一边,冷场了。

老师并没有放过混儿,说是爷们就别装熊,要他喝完杯子里的酒,否则以后在老师面前别提个酒字。听意思,事前他对这混儿是有所了解的,要不也不会在餐桌上直接用二锅头把学生给将住了。老师继续开导混儿说,好烟好酒那是父辈打拼出来的好口味,他过去也没少偷吃偷抽,现在想来,完全是不劳而获,就好像一头菜猪,本是糟糠之命,却非得把自己扮成宠物,吃香的喝辣的,到头来还不把自己满身油腻奉献到屠宰场,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话引来一阵笑声,我也偷偷乐出声来,混儿再也扛不住了,闷头又灌了一口,嘴巴嚅动了几下,居然站起身来,又将酒杯端到口边,粗声粗气道:哥们儿就不信了,败给一个广东佬!

这一口下去,混儿身子开始摇晃起来,重重落回到椅子上,一手搭到老师肩膀上,要烟抽。

姜姐见混儿被老师给降住了,心也就软了,说秦飞你喝完那杯就打住,明天还要上学去。老师这回没给混儿香烟,说我香烟费来得也不容易,你就给老师省着点吧,有本事把酒给我端完再说。我看混儿的酒量也是一般,脸色苍白,按照我们家乡的说法,喝酒不伤脸的人反而是能喝酒的表现。混儿望着纸杯,长长叹了口气,粗口道:操!今个才知道啥叫班门弄斧了,没砍着别人,削了自己个嘴巴。

然后捏着鼻孔将剩下的酒倒进口里,随后往椅子上一靠,冲欢欢翻动白眼珠子说:这老师很像道上混的,哥哥我是品味不出来啥货色了,妹子你自己偷眼考察吧,啊……话没说完,就冲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伴随着粗口骂声。

那晚上混儿从卫生间出来就直接上了床,姜姐让我将那个塑料盆端到他床下,以防混儿再吐,然后又给混儿倒上杯茶水,放在他桌面上,混儿眯着眼睛说,莲子啊,那家伙来者不善,以后你得小心着点啊。我还嘴道,你自个儿都顾不了自个儿,还为我操心,看来还能喝一杯。

滚蛋!别提什么酒,一提就恶心,啊。混儿骂了一句,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等我回到餐厅,老师正在问欢欢的学习情况,欢欢是有问必答,显得很温顺,也很配合老师的问题,私下还拽了我一把,小声说那眼睛可真像梁朝伟。

(www。。).

姜姐的话题还是落到混儿身上,说自己当后妈的真是不容易,说重了那肯定是后妈的不是,太放纵了,往后真难收拾局面,学校隔三差五地要家长去,夫妇俩都没脸进校门了,才17岁的孩子,胡子都没长全,就跟社会上的小流氓鬼混在一处,花天酒地地找乐子,可怎么得了!他亲妈那头又不管,自当是没有这个儿子!为这不争气的儿子,老秦没少抽他啊,结果可好,越抽越不成器,现在竟然连家也不回,在外头过夜,破罐子破摔。我们也没辙了,又不能撒手由着他闹腾,最主要的是怕他带坏妹妹,真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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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62(2)

姜姐把老师当成了诉苦对象,老师抽着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深邃的眼窝里也不知道在想啥,时不时喝上一口酒,嘴里老是那句话:都这样,男孩子嘛。

欢欢觉得妈妈像个啰嗦婆唠叨个没完,就打断母亲,问老师有什么爱好。说到这话题,老师像是来了兴趣,先说自己上中学时最喜欢买六合彩,每年的利市钱都花费在买彩上。那时候他也有大哥,在街面上混,没少打架,并分开头发,指着额头上的一块疤痕说是当年留下的记号。另外一个爱好是踢球,现在还是校队的主力前锋,这点跟秦飞能凑合到一块儿,改天把秦飞领到学校,赏他几大脚,给踹进球门里,让他彻底服帖了。正说得眉飞色舞时,见到姜姐一脸愕然神色,就忙说,现在爱好专业了,只踢球,不打架,也不赌彩,像他这样的小混儿都能被国家培养成研究生,那秦飞就大有希望,至少得混出高中文凭吧。

最后一句又把大家逗乐了,欢欢拉着我说,咱家保姆姐姐也是高中毕业哦,可别小瞧她。老师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好像才发现身边多出一个异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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