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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御膳房的路上,指尖摩挲慕容司漠给他的腰牌,轩辕夜晓的眉头一次次的紧皱——别忘了,是“他”引他回云宫的,他就像踏进了一个泥沼,慕容司漠挖的泥沼,陷在里头渐渐下沉!
人在宫墙外站住了,左手边的院子,是他在云宫受辱做人质的杂院,和龙沫幼时的相遇,在饥寒交迫的时候,多多带着他从杂院偷偷跑出来,顺着这条路去御膳房偷吃东西。
白玄卿曾经在这里骗他说“多多”死了
差一点,他抛下深陷皇陵的龙沫只是差一步,他便和她天人永隔。
“沫儿”他惶惶的喊着她的名字。
六年是他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是不是酿出了更大的悲剧?突然想见她丢开负罪累累的心,相处在一起的点滴,逐一在眼前展开。
都说她死了,他偏执的不信。
龙沫的心跳,她的呼吸还飘在云宫的空气中——他很确定,龙沫真实的活着,并不是朝阳殿里那个小孩子所谓的“重生”。
险些,他便一脚踏进去再看看冷清的小院,迈开的脚步不自觉的又缩了回来。
等等,慕容司漠给了他腰牌,他可以随时来到这里回味和龙沫在一起的童年,眼下——慕容司漠指引他去御膳房拿孩子的午膳,更深层的是想让他去看什么?
和龙沫有关的?
他退了出去,转身往御膳房的方向去。
枯木槐树,秋叶梧桐。
她在屋檐下临风站着风里带来了点点的莲酒的香,还有她似曾相识的麝香只属于“他”一个人。
外面的光太亮,灼痛她的眼睛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无声的世界才属于她。
【完结篇】那时,身孕(5)
就在同一刻,他转身走了别的方向;就在同一刻,她转身走近了阴暗的屋子。
嗦嗦细声的锁链升,是除了她的呼吸以外唯一的声音。
复又执笔在白纸上不断的重复“他”的笔迹:
龙沫;
轩辕夜晓;
一笔一划。
一页,又一页。
无尽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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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御膳房的人都在忙着宫里一天的饭菜佳肴,多少人的嘴巴等着进食,丝毫不敢懈怠,这一份送去给谁,那一份送去哪个宫,他们都有分寸。
妇人的声音哀怨道:“再过几天,又到团圆节了送过去的饭菜,有时候都是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这不吃饭,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团圆节啊——小殿下的生辰,宫里又能热闹一番了只是苦了王妃一个人”
“别长吁短叹的,看看小殿下的甜汤弄好了没?”
单独的小院里,和御膳房不一样的一块地方,他们一边忙着,一边闲聊。
熟悉的声音,催着轩辕夜晓加快脚步!
不是他听错,也不是他看错——
这里云宫御膳房的偏院,曾是他北院王府的人,福婶、厨子,齐管家几张熟悉的面孔都在,他震惊的盯着他们,呆立在门口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福婶头也不抬一下,还像以前一样的大大咧咧:“来了来了——麻烦这位公公帮着把小殿下的午膳端去。”一边说着,目光还在仔细查看有没有漏了什么孩子最爱的那份点心。
清点完了,她放心了。
笑脸盈盈的抬脸,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站在门口的对方,赫然对上一张熟悉的黑沉的脸!
福婶惊叫着,手里的大小碗盅连着托盘一起砸在了自己脚下!
郭厨子被巨响吓到了,他脸色发青:“有没有搞错!怎么在这里砸了饭菜!小殿下吃什么啊?”
【完结篇】那时,身孕(6)
大块头跑来,想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寻有没有完好的没弄脏的小食,心想不对,万一这残渣碎片伤了孩子可不好,小殿下也算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撒就撒了!赶紧做新的,可别让孩子饿了肚子。”齐管家凑过来招呼他们,“这要赶不及,先把孩子的甜汤做上,别的饭菜,找御膳房的师父先垫垫。”
嘴上这么说,心里慌得一塌糊涂,六年来他们哪一次在云宫犯过错,尤其最不敢误孩子的点心和甜汤。
福婶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挥手拍着先后走来的他们——
看看看啊是不是她活见了鬼?
“拍!拍什么拍?”大块头厨子吆喝了一句,门口堵着的人不是云宫的太监,而是个穿着侍卫衣服的男人,“我说你长没长眼睛?新来的啊?禁卫军要吃的,去御膳房的东房,这里是给小殿下做”
郭厨子大骂着慢慢抬眼,等他也看清杵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容貌,他夸张的倒吸一口气,连着退了好几步,缩在角落里撑着一旁结实的桌案!
“王、王王爷”齐管家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结结巴巴的放出六年来不愿意再喊的称呼:轩辕夜晓?他们北院的王爷?临到了登基大典跑得不见踪迹的皇上?
抛妻弃子多少年了都没音讯的人。
福婶惊讶过后,她大胆的伸手去摸摸眼前的“幻影”——要知道,他们还在东郡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王爷快点回到王妃身边,风风雨雨过来了,怎么说散就散,没有理由的一个走了,一个心灰意冷,下人们看得个个心疼,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在清风小筑里孤零零的等着、等着、等着
他们也出现过幻觉:觉得生更半夜王府里的风吹草动是王爷回来了,多少次的欣喜过后才不得不承认,那不过是风和树叶的恶作剧。
‘‘‘‘‘‘‘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7月6日,周日之前一定走完大结局,不然后妈的胸再凹一万年!!!】
【完结篇】孩子,早产(1)
王妃在等——
他们也在等——
最后等来的是失望,日子久了就是绝望。
来到云宫,云宫里所有人都达成共识,绝迹不提“轩辕夜晓”这个名字——最好也不提东郡,不提北院。
福婶的手心里,摸到的是结实的臂膀,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分明是个活着的人?
会不会只是一个和王爷长得很像的人?
轩辕夜晓将他们三人逐一扫过:他北院的人,跟了他那么久的家仆——真的沦为了云宫卑微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