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以为今天不用再看到殷问*。
他可没期待洗完澡之后,有任何自以为是“礼物”的家伙在床上等着。
将手边的报告往床头柜丢,殷问*不但理所当然地望向他,还用常有的口气果断地道:“就如你所见呀,我今晚要跟你睡。”
“为什么?你房间的床塌了吗?”他压抑着不悦。
就算殷问*房间的床真的塌了,他也可以叫人整理另一间客房。
“没有呀,我只是想跟你睡。”殷问*一脸单纯。
“我不想跟你睡。”葛朝平一口回绝。
让恶人上了自己的床,三更半夜谁知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怎么失身都不知道,他又不是小红帽,怎么可能让大野狼骗去?
“难道你怕我?”顿了口气,殷问*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迟疑了会,葛朝平还是说:“我没必要怕你。”
哼,他只是讨厌他而已。
“既然你不怕,我就留下来跟你睡*!”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殷问*很顺口接下话,眸中闪过小人得逞的奸诈光芒。今晚他是睡定这张床不走。
“你不要扭曲我的话!不怕你,并不代表我必须让你跟我睡。”葛朝平突然发现他不但任性、烦人、好色、还兼无赖!芭乐到家了。
瞥了激动的他一眼,殷问*丢下一句:“你不觉得你在浪费力气吗?”
言下之意,他是赖定了这张床,今晚绝不走。
“为了我的清白,我”意识到自己说出心底话,葛朝平蓦地住口。在殷问*挑眉的注视之下,他的脸庞一寸寸不听话地涨红,让他尴尬地撇开脸。
处在不争气的一方,他不喜欢被殷问*用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探询。
“你很容易脸红呢。”
殷问*没有恶意,陈诉着他与外表不符的事实。个头一百八十几,又有张俊酷的脸,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容易脸红的人;可是他已经看过他脸红好几次。
好像他的血液专往脸上冲一样。
呵,好像可爱的小朋友。
“要要你管。”葛朝平僵硬地瞪他一眼,红上了耳根。
可恶,谁害的呀,还敢这样笑他!
“别像个小孩子了,过来。”殷问*拍拍身边的枕头,抛出一个像给小孩子的笑容。其实他就是喜欢朝平像个小孩子,最好还懂得向他撒撒娇。
“谁像小孩子了!”哼,那是什么污辱人的芭乐笑容。
“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就很孩子气吗?”殷问*反将他一军。
应付他这种什么话都要反驳、存心不愿轻易妥协的人,自然是把话丢还给他最好。不过这样的朝平也很可爱,一点都不让人感到乏味。
被堵了话,葛朝平只能愤恨瞪着他,一副想要啃人的模样。
“小朋友,你要在那里站到天亮吗?”望着杵在浴室门口,再也不肯移动半步的葛朝平,殷问*故意用挑衅的口吻笑问,果然立即收到效果。
瞪他一眼,葛朝平悻悻然走到床尾,泄愤似地用力坐下。
“我都可以选总统了,别叫我小朋友”故意背对着殷问*,葛朝平没好气地咕哝。洗澡的时候顺便洗了头,他披着毛巾的头发还湿渌渌,顺着发梢淌下几滴水。
殷问*嘴边噙着笑意,从床头爬到他身后,不由分说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大毛巾,温柔地替他擦起头发。“有没有吹风机?我帮你吹干头发,不然待会你会感冒的。”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葛朝平被吓了一跳,伸手要抢回被拿走的毛巾。
“别闹了,我想替你擦。”
殷问*隔开葛朝平的手,跪在他身后替他擦头发,态度异常执着。他渐渐喜欢上将这头湿乱的黑发,一古脑擦揉着的感觉。
“谁在闹了。”葛朝平低哼后,懒得再挣扎。反正结果都一样。
无法看见殷问*的表情,他的感觉有点怪。
懂事以后,他还没让人这样替他擦过头发。光坐着就有人替你服务,享受的感觉当然是很不错,问题一想到是殷问*在做这件事,他就异常紧张,神经不自觉就会紧绷。
他无法想像,其他人看见这画面会作何感想。
“既然不闹,就乖一点。”殷问*很满意他不再挣扎,继续自己的工作,专心的双手像在做大事业般认真,口气却是完全的宠溺。
僵了僵,葛朝平有些丧气地问:“你可不可以别把我当小鬼?”
殷问*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还没断奶。
停顿几秒,殷问*的双手才又重新动作,低下头在他耳边宠溺地道:“朝平,我没当过你是小鬼,只是很想宠你而已。”
蓦然,葛朝平不由自主又红了脸。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他背对着殷问*,不会又被取笑容易脸红。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更促进全身血液的循环。
“吹风机呢?”不在意他的沉默,殷问*突然问道。
犹豫几秒,葛朝平没回头,但用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
不发一语的动作里,他默许了殷问*替他吹头发。
殷问*在他身后微笑,很快就找出抽屉里的白色吹风机,边吹边用手梳拢着他的头发,体会安静里的幸福感。相处这些日子,他一直想为朝平做些什么。
葛朝平低着头,静默地坐在床尾边缘,有许多说不出的感觉。
“你好香喔。”
替他吹干了头发,殷问*突然从后头将他抱个满怀,将脸埋在他肩头深吸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气息。
他喜欢朝平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谁洗完澡不是香的?”
葛朝平懒洋洋地反讽。
对于殷问*,他少了垂死挣扎的力气,反正到最后还不都是被当白痴耍。今晚他没精神陪他过招了,只要别太过分、得寸进尺,随他怎么样吧。
还好明天是没课的周末,只要没人上门打扰,他大可以睡晚一点。
当然啦!也要这个赖在他床上的人配合,别在大清早吵人。
“你不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就算是香味也会有些微的不同。”殷问*吻了吻他的耳垂,柔声地在他耳廓旁呢喃:“而我喜欢你的味道。”
“别咬我,很痒。”觉得耳根一阵搔痒,葛朝平不满地抱怨。
不知不觉间,他竟习惯了殷问*搂搂抱抱的碰触。
老实说,他愈来愈不了解自己。
殷问*这样对他,他不但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身体还出自本能地迎合着,产生愉悦的感觉。更糟的是,他的脸竟然又红了。
他说喜欢他的味道,那又怎样?干嘛要脸红呢?还真的要相信他随口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