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醒着的,没料到他突然开口说话,林夏怔在门口,进退不得。
“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刚不是说还有事情忙,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轻笑声荡漾开来。
林夏还是没有动,脚底沉的挪不开。
“怎么了?”
半晌仍然没有动静,沙发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睛,侧过身,疑惑的看了过来。
林夏看着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呲着牙好久才合上嘴,最后才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样子很滑稽,想笑又笑不出,心底像被巨石碾过一样,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夏儿,你来了!”他弯起嘴角,笑的跟个大孩子一样,纯净透明。
“嗯!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她也笑,口出恶言,
“让你失望了!”他也不介意,拉起她,朝阳台走去。
经过病房,林夏忍不住四下打量,收拾的很干净,没见什么花呀水果呀!难道探病的人很少?他脾气那么臭,估计没啥朋友,她暗自认为!
“卓立灼,没人来看你吗?一般病房里,不是都会有很多花呀水果呀补品呀什么的!”当年她在云城住院的时候,除了孟蔚林,谁也不认识,可是就算只有他一个人来看她,买过来的东西,也把病房里塞的到处都是。哪像卓立灼现在住的病房,没啥人气,还很有点冷清。
卓立灼见她拧着眉,很迷惑的样子,不自觉又笑了起来,她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当真是孩子天性,生病了就想有人陪在身边,宠着哄着,然后还有收不完的花和吃不完的补品。
“笑什么?”她不满的盯住他,她的话很好笑吗?是事实好吧!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过来!”见她面色不悦,他赶紧哄道,
“不要!”她不爽的甩开他的手,大刺刺的窝进沙发里。
“每天送中餐的阿姨,会收拾一下,我不喜欢房间里,大堆大堆的东西摆的到处都是。”他解释,
林夏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心底暗暗嘀咕,对噢!卓立灼其实很挑,最讨厌乱乱的地方,她进过他的宿舍,最让她震撼的是那满柜子的书,被排列的整整齐齐,如果不是书上一字一句认真的读书笔记,她都会认为,那些书只是买来装样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她的脸上阴晴不定,又不说话,他就只能找话,
“你猜~~”她美目一翻,大大的白眼。
“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准翻白眼。”他顺手给了她一记爆栗头,
“为什么?”她捂着头郁闷的不行,力道这么大,中气很足嘛!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就说是误诊嘛!
“会错意的人,会以为你在向他抛媚眼~~”他洋洋得意,“你刚刚给我的那个眼神,是在对我抛媚眼吗?看来,一段日子没见,想我想的紧呀!“
林夏又气又急,腾的一起站起身子,狠恶恶的瞪住他,真想把他一口吞下去,生拆入腹,连骨头都不吐。
好心好意的来看他,不领情就算了,不仅动手,还取笑她。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告诉我好不好!”他起身拉起她的手,晃了晃。
林夏低头看了看两只交握的手,卓立灼跟着又晃了晃,连带着自己的身子。
卓立灼,这是在向她撕娇。
轰!!!脑子里一阵闷响,听说生病的人会变的情感脆弱并且产生很强的依赖感,难道是真的?
“就不告诉你!”她摆明不买他的帐,谁叫他动手的,
“真不说?”卓立灼挑挑眉,松开手,活动了下十个指头。
危险!林夏脑子里闪出两个字,脚下迅速移形换步,嘴里当然没停下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她速度快,卓立灼也不是盖的,见她要溜,一个转身,啪的一声将落地窗关了起来,阳台才多大?抓住她只是时间问题。
看见落地窗合上的那一幕,林夏彻底傻眼了,光想着远离危险,身体蹦开好远,人却还在阳台上,他这一关窗,现在不是进了瓮,等着他来捉?真是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完蛋了,心底一阵衰呼。
“卓立灼!你卑鄙!”她气的直跺脚,
卓立灼见她脸色变了又变,吹胡子瞪眼的可爱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夸张地张开手,一步一步逼进她,“兵不厌诈!再说了,这只是雕虫小技!”
“我警告你噢!不准过来!”她倚着护栏,大声喊道,
“警告对我无效!”他坏笑,脚步没有停。
“你再过来,我就不理你了!”距离一点点缩小,林夏真慌了,不只陈娉婷怕痒,她更怕,卓立灼当然知道。
“我会挠到你理我为止!我来了噢!”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让她避无可避。
“啊!不要!”他的身影罩了下来,吓的她伸手就打了过去,还伴随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
卓立灼伸着双手,并没有落到她的身上,任由她闭着眼睛,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力气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低。
“夏儿”他喊她,
她没有应,动作也没有停。
“夏儿”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像是小兽在呜咽一样,心口一抽,双臂一捞,将人紧紧拥进了怀里。
林夏挣扎了两下,抵不过他的力气,打累了,也喊了,那个怀抱很厚实,很舒服,调整身体重心,依了过去。
“夏儿!”脸贴在她的耳边,嗅着她发丝里散发出的淡香,心底一片安宁。
“嗯”脑袋在他劲脖间蹭了蹭,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陪着我!”
“好!”毫不迟疑。
“女子一言!”唇角轻轻触上她光洁的额头,
“八马难追!”嘴角弯了弯,抬起头,正儿八经的反问,“要不要拉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