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绵“哦”了一声,平静地闭上眼,压抑着胸腔内激烈冲撞的焦虑,悠然说道:“应该死不了,等你帮我清理完伤口,我再去看他一眼。”
话刚说完,齐雯就喊了一声“搞定”,自顾自收拾医药箱。
“谢谢你!”常绵低头一看,沾了血的绿方巾仍在桌上,她脖子上已经换了另一条粉色的丝巾。
齐雯见她神色微变,微笑着解释道:“绿手帕是理查德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谨炎要是看到了会吃醋,所以我换了谨嫣的丝巾。”
连那个男人会不会吃醋都考虑得如此到位,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谢谢!”她僵硬地道谢,起身欲出去,齐雯又唤住她:“伤口这两天少碰水,洗头的时候要小心,尽量不要让洗发水接触到伤口哦,我明天再偷偷来给你擦药。”
偷偷地?!常绵扭身看了她一眼,有些怀疑之前对她的认知,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医生应该不是李谨炎的了,她似乎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女医生离开后,常绵不再掩饰内心的急切,很奇怪的是,她心里明明还装着埃洛克提过的车祸主凶,却还是加快脚步直奔三楼。
常绫的哭声一直断断续续的,见到她时,眼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姐姐,炎哥哥会死吗?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睁开眼看我?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常绫起身抱住姐姐大哭,悲恸的样子令人想起五年前她失去父母时的情景。
李谨炎在她心中原来已经变成家人的角色了,只是常绫也许还分不清他是哥哥还是。
“不是还喘着气么?”常绵平静地安抚着怀里比自己稍矮五公分的女孩,黑眸转向床头缠了一身绷带的男人,目光往上移,那张苍白的脸已微睁睡眼,望着她的眼神虚弱却很坚定。
“你的炎哥哥醒了。”她淡定地推开常绫,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李谨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多嘴的秘书,随即瞅见她脖子上多了一条粉色丝巾,不禁起疑。
早晨出门时并未见她身上有黑色以外的服饰,而且这个冰块秘书向来也不会让身上出现两种颜色以上的面料。
碍于常绫在场,不便深究,他把黑眸转向常绫,即刻变得温柔:“我没事了,你看你哭得,快让我的房间发大水啦。”
“炎哥哥你真讨厌!害人家担心死啦!”常绫已经扑到床边,想拍击男人的胸口,却又怕弄伤了他,只能用娇气的嫩指轻戳他没有受伤的手臂。
李谨炎偷偷看了常绵一眼,她的冷漠反应又令他火气上升,他故意握住常绫的手,柔声问道:“那你到底是讨厌我呢?还是担心我呢?”
冰块脸冷漠地站在情话绵绵的空间里,脸上的表情越发阴鸷,她心急火燎地赶来,他却当面调戏她妹妹!
她隐忍着怒火,无声地转身走出卧室,却听到身后的男人略微提高音量对常绫说:“你先回公司吧,晚上再来看我好吗?”
“嗯。”常绫应了一声,便听话地走出来。
常绵走在她前面,已经下了楼梯,她恨自己作为姐姐竟没有能力说动妹妹,而他,只要金口一开,常绫便乖乖听从。
常绫正要往楼下走,房里传来李谨炎的喊声:“冰块!”
她心里一抽,扭头转向卧室里的男人,又幽怨地盯着姐姐的背影,虽然不情愿,她还是提醒道:“姐姐炎哥哥在叫你。”
“冰块!你回来!”
这位冷酷的女秘书继续往下走,对李谨炎野兽般的呼唤充耳不闻。
“姐姐!”常绫从背后扯住她的衣服,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姐姐你回到炎哥哥身边好不好?他受了很重的伤,经不得这样大声说话。”
48 谈第三者、爱灭生怨
她,才十九岁,而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她怎么可以喜欢他?
他很有可能是她们的仇人,可是常绫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她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你先去公司。”常绵沉声说道,脸上覆满层层冰霜,看着常绫绕着楼梯一直走到一层,她才回转身走向卧室里的男人。
的伤患怀恨地瞪着常绵妖娆的身影缓缓移进房里,黑色的女士皮鞋刚踏进门,便站住了。
“你你站近点会死吗?”李谨炎大声嚷道,无奈被胸前几处伤口扯痛,否则他一定跳起来抓住这个女人——她脸上明摆着的嫌恶表情实在令他火大。
她仍然立在原地,完全无视他正在燃烧的火焰,冷声问道:“是不是过了这四天,你就会让我离开这儿?”
李谨炎一愣,所有即将爆发的怒火顿时石化了,脑中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便是埃洛克成功蛊惑了她,令她恨不得快些离开承谨集团。
“他找你了?”他神色严峻地瞅着她千年不变的冷冰五官。
被他猜中事实,常绵脑中略过埃洛克向她示爱的情景,眼前这个男人的瞪视又令她局促,她只能强装平静地坚持自己的问题:“你先回答我。”
“你站过来一点!”他目测着她与门的距离,每说一句话都在担心她会突然跑出去,不再回来。
“你先回答我!”常绵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黑眸里的执着越来越强烈,她有很多疑问,可他不是回避就是直接拒绝回答。
“你上前一步我就告诉你!”他做出最后的让步,单手撑着床,随时准备坐起来。
常绵向前跨了一步,不大不小,倔强地等待他的答案。
李谨炎尽管意识到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却不得不隐忍着怒火,假装心平气和地问道:“埃洛克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你担心他跟我说什么?”黑眸敏锐地扫视的人,不错过他眼中的每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