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依然背在身后,状似轻描淡写地说:“不小心被一个小瓶子的碎片划到了,已经上过药,并无大碍。”
那拉氏和李氏同时想到上次砌玉被红绡伤了头,她也是如此说,加之刚才怀珞的说辞里,两人起争执确实是因为一个小瓶子,顿时觉得是红绡在说谎。
而红绡正奇怪砌玉怎么被小瓶子的碎片划伤手,突然见那拉氏和李氏都看向她,前者神色严厉,后者几乎是愤然,当即明白,两人这是以为砌玉的伤是她弄的。
想到自己告状不成,反成元凶,她顿时口无遮拦起来:“不是我,是她自己伤的,不对,她肯定是故意的,想要……”
她说着话,还瞪着砌玉,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砌玉像是吓到,脚步微颤地退了一步,然后仰起脸接过红绡话茬道:“福晋,侧福晋,不管红绡的事,我手上这伤真是我自己伤的。”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是她自己……”红绡见砌玉如此说,忙附和。
李氏在砌玉抬头时看见她脸上似乎还有手印,很像是被人打的。不觉想起红绡平日跟着怀珞,性子养的颇为刁钻任性,肯定是忘了她的嘱咐,和砌玉起争执,甚至动起手来。
“还给我狡辩!”想到这,李氏忙打断她的大吼大叫。
红绡被冤枉,自是不愿,她继续辩驳道“我没有,姑姑,我真没有,是她自己……”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在狡辩,李氏气急,抬手打了红绡一巴掌,冷声道:“做了便给我当着,休得强词夺理,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没有少福晋的允许,不准出来。”
红绡捂着脸,哭的一塌糊涂,她还想继续辩驳,一点也没想到李氏这是做其实是在给她台阶下,还好旁边的怀珞是个明白人,一把将人给扯了出去。
“姐姐,红绡还小,你莫见怪,她其实性子不坏。”终究是亲外甥女,又是好不容易送进锦绣苑的,李氏不得不放低姿态,以求谅解。
那拉氏笑笑,心情似乎颇好,她说:“我倒没事,就是玉儿……”话说一半,但明白人都知道,那拉氏这是迫使李氏去和砌玉求谅解。
“少福晋,红绡不懂规矩,是我没教好,以后她在你院里,你也莫顾忌,好好管管她。”李氏算起来是砌玉长辈,要她和砌玉说好话,她觉得很难堪。但是,她还是说了。
不管李氏出于什么原因愿意低头,砌玉都觉得值了。
显然,那拉氏也是如此觉得,这么多年在府上,李氏处处压着她,却没想到为了红绡,在砌玉头上吃了个闷亏,真是大快人心。
“侧福晋莫这般说,其实砌玉规矩也不甚懂,不过既然都是院里的人,我改日让东菱同红绡说说规矩便是。”砌玉如是答。
李氏看不出砌玉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没想多说的,不过她觉得自己被将了一局。
这个认知让她甚是恼火,扯着脸又客气了两句,便起身告辞回了院里。
等回到房里,她抬手就掀翻了桌子上一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