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朗空护着白朵成功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周岩的声音突然伴随着激烈的枪击声传了过来,“那两股人的交火线正在向我们快速靠近,我们快没时间了。”
“师洋……”秦朗空安置好白朵之后便加入了周岩和林璠的队伍,他们将自己隐藏在泥沙和藤蔓植物深处,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替弹坑中的楼晧海和师洋守好最后也是他们唯一的一道防线。
在听见秦朗空询问声的同时,师洋也接受到了楼晧海询问的眼神,他一面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脏,一面加快手里的动作,时间不大,那管液体就被按照他所期许的路径推进了弹头,“再……再给我五分钟,不,不用,三分钟,三分钟就可以了。”
在听到师洋的保证之后,秦朗空的心突然又猛地一下提了起来,他不禁开始思考,师洋成功完成芯片复制之后的一系列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楼晧海应该如何离开。他探手摸到自己的通讯终端上,在酝酿了一下之后终于啪嗒一声关闭了它,然后对着一侧的白朵问道,“你之前说这枚弹只有在楼晧海不动的情况下才不会爆炸,那之后呢?之后楼晧海要怎么离开?”
“……我……我……我不知道。”白朵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
秦朗空放松了一下扣住扳机的手指,在得到这个他一早预料到的答案之后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同生共死,共同进退!
想来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拥有比这些更加美妙的事了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有些漫长,就在白朵咬住嘴唇,皱着眉头懊恼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师洋完成芯片复制任务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楼晧海的命令所有人员撤退的命令。
然而秦朗空的动作却比楼晧海的命令更加迅速,在弹坑里的师洋转身准备爬上来之前,秦朗空就率先纵身跃下弹坑,然后笑眯眯地走到楼晧海身边还剩半步地堪堪停下。
“你下来干什么?没听明白我的命令吗?”楼晧海难得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相比楼晧海的态度,秦朗空则显得和善了许多,他显得有些不紧不慢地道,“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能和我一起。”
“你这就是句狗屁话!”楼晧海粗鲁地骂了一声,可惜由于他怀里还得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枚爆炸物因此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快给老子滚,滚的越远越好。林璠,周岩你们下来,把这个烦人的不听命令的蠢货给我弄走。”
楼晧海这样怒火攻心的叫骂声让已经爬上弹坑的师洋和白朵都有些面面相觑,但其实他们也知道楼晧海的意思,因此只得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执行楼晧海命令而下到弹坑的林璠和周岩也清醒地明白他们几个人所处情况的危险,因此果断选择了服从命令。
“副头儿,你就听话跟我走吧。”周岩在被秦朗空一把挡开之后露出了苦笑,“其实头儿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你就算留下……就算留下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是,就是,楼头儿这也……这也是嗨……”林璠一开始也还跟着周岩劝了一句,可谁知越劝心里就越憋屈。即便他和楼晧海这个人相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可既然大家是奔着同一个任务出来的,又叫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样被活活炸死呢。
看出林璠的动摇,楼晧海顿时觉得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让秦朗空乖乖离开又顺手推了这两个人下水。为了补救,楼晧海不得不开口从另一个方面坚定他们撇下他离开的信念,“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里陪着我有什么用,难道陪着我这枚弹就不会爆了?还是说你们陪着我白银的那帮人就不发现我们了?你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任务和个人情绪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再者说,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拿到了芯片,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凭师洋和白朵两个人就能成功带着那枚芯片离开吧?”
“我留下,他们走!”秦朗空现在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打死了不准备离开。
也许是秦朗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楼晧海,亦或是楼晧海真得有些撑不住了,因此他语气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低声指挥着林璠和周岩道,“都给我快滚蛋,至于这个不听话的,即便是用绑的也得给我把他绑走!”
“楼晧海……你他妈混蛋!!”秦朗空眼角都气红了,他大吼了一声,激动的情绪让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老子就是不走,不走,不走。”
“秦头儿你要是不走我们也不走!”周岩变着法儿威胁了秦朗空一句。
然而这一句,却让生平最恨遭人胁迫的秦朗空彻底失控了,他猛地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对准弹坑顶部,砰砰砰就是猛的三枪,紧接着他调转枪口就指向了压的楼晧海动弹不得的那枚导弹,“不想和老子同归于尽的就都他丨妈丨的给我滚。”
被情绪爆发的秦朗空吓了一跳,周岩和林璠瞬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还是楼晧海缓缓开口打破沉默,他叹了口气,申请间尽是无奈,“算了,你们先走吧。注意保护复制芯片的安全。”
“头儿。”林璠叫了一声。
然而站在林璠身后的周岩却一把拉住了林璠,然后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向后一步在冲着楼晧海和秦朗空庄严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便迅速转身依靠绳索离开了弹坑。很快,公共频道中,楼晧海就听见了周岩令他欣慰的组织撤离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过后,楼晧海看着还有些气呼呼的秦朗空,突然投降般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行了,还不快滚过来帮我把通讯终端关闭。”
“艹……”
意识到两人的通讯终端都还保持着畅通状态,秦朗空好容易才咽下了之前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爬过去摸着楼晧海的侧腰关,彻底掐断了他们和其他人之间的联系。
“他丨妈丨的,你个老混蛋,这下满意了?如愿了?”楼晧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生不起气来,他看着秦朗空脏的都快要找不出轮廓的脸颊,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许人们其实都一直错会了一个问题,一个有关生死的严重问题。
人类也许并不惧怕死亡,而那些真正令人惧怕的,其实是那份必须独自一个人离开的寂寞与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码这章时,我一直在闹不
师洋摇晃着脑袋,对这秦楼二人咆哮:臣妾做不到阿,臣妾做不到~~
otz我真不是故意来破坏气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