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话锋一转，“如果我对封茗有好感度，任务有了进展，你就失去了带走我的权力。我说的对么？能不能走，根本不是取决于你的意愿，而是我完成任务的客观进度。”
“落墨，你没睡醒么？天真！”系统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落墨无辜地睁大眼睛，他看起来极为天真烂漫地回答道：“那好呀，我现在觉得封茗人还不错，挺喜欢他的，但是哎呀任务好像完不成，你带我走吧？怎么样？你带我走呀。”
少年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歪着头一字一句轻声重复道：“你带我走呀系统，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花房里一片死寂。
一只鸟从开着的门飞了进来撞到玻璃墙上，又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
良久，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寂静。
“你赢了，小落墨。”
系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话，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挫败。
“我原本以为你心智不够成熟，随便糊弄也能让你听话，但是没想到我的言行举止在你眼里其实是漏洞百出的。你确实很聪明，能够这么快揪出限制我的规则，这一点就算是我老板恐怕都比不上你。”
小猫安静地听着系统的话，没有回应。他嘴角天生就微微上翘，即便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带着一股娇憨无辜的意味，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承认我做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很过分，但我是个系统不是慈善大使，我不会改变我所坚持的。落墨，这个世界的博弈是你赢了，接下来我也没有权力再干涉你做任务的方式。不过……”
系统不甘地补充道，“虽然我输了是我技不如人，但是别忘了本系统的立场，下个世界我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
“是哦，我知道你打算坏到底。”小落墨终于出声，他打断系统的话，笑得自信，“不过，就算到了下个世界再来一遍，我还是能抓住你的把柄。”
小猫故意叹了口气，学着系统一贯的语气凉凉道：“系统，你能跟你老板说话的吧，那请你帮忙转告他，如果本身智商感人实在做不出上得了台面的系统，那么可以多去学习一下，免得以后派出来的还是跟你一样三观颠倒是非不分的残、次、品，我都替他觉得尴尬了哦。”
他是长得软绵绵的，但不意味着被欺骗了还能毫无芥蒂地原谅，系统做的事他可是全记在脑子里了，就等着今天反将一军气死对方。
小落墨小小打了个呵欠，慢慢起身往屋里走，对系统在意识空间里拼命自我检讨的行为视若无睹，不仅不同情还很想笑。
猫也是有爪子的，真当他好欺负就别怪他不客气，要不是系统没实体，他绝对第一个咬死他！
封无渊在他动的时候眼睛就睁开了，他睡眠一向很浅，以前在部队养成了夜里也保持警惕的习惯，两年了还是没改回来。听到猫猫软绵绵的声音，男人抬手握住胡乱拍自己腹肌的那只手，起身下床给小落墨套了拖鞋，弯腰面对面托着屁/股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往浴室走。
“越来越娇气了。”封无渊低声开口，小心地把人放到地上，帮忙扶着站稳，一只大手还贴着小落墨的腹部，温暖的掌心护着肚子。
小落墨显然还没完全睡醒，呆呆地站着揉眼睛，等到封无渊从背后弯腰给他脱了睡裤才反应过来开始放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认真道：
“以前我当猫猫你也抱着我的。我是娇气了些，但是我也有优点呀。”
封无渊闻言，黝黑的桃花眼里染上笑意，他弯腰帮小落墨把裤子穿好，一边抱着人去洗手一边问：“有什么优点？”
“这个……”小落墨蹙眉想了想，然后眼睛弯弯地笑起来，胸有成竹地回答：“我长得好看，带出去给你长脸。毛毛软绵绵的，摸起来舒服。吃得少还会撒娇，你每次单手抱我都不费力气……我还是一只吉祥猫，你养着我别人都欺负不了你。”
封无渊给他擦干手，抱他回去睡觉，闻言点头表示认同，“有理有据。但是，”他轻轻捏了捏小落墨柔软白皙的下巴，看着温热的肌肤上迅速浮现的红印，缓缓道：“娇气并不是什么缺点。猫猫爱娇点没关系。”
最好是娇到除了他谁都宠不起的地步。
“是哦……”小落墨若有所思，他翻身趴到封无渊胸膛上，凑近去摸男人的脸，白嫩温热的手心贴着封无渊的下巴，神情带着几分好奇和认真，“封无渊，那些杂志上说，你长得很帅，不爱说话，所以喜欢文静漂亮的女孩子，是真的嘛？”
“猫猫觉得呢？”封无渊不答反问，桃花眼黑沉沉的，不动声色。
“我嘛？”小落墨低下头思考，下巴磕在封无渊胸膛上，只觉得肌肉硬梆梆的没有自己软绵绵的舒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们人类审美标准跟猫不一样，我觉得没毛的都奇怪……可是你很好看。他们都没你好看。”
“然后？”猫猫说的这个封无渊早就察觉到了。
小落墨偷偷抬头瞅一眼封无渊，正好对上男人专注的视线，白皙的脸蛋就有些泛红，但他并没有移开目光，反倒是自在了不少，大大方方地回应道：“你是好看，可是我更好看呀，所以你当然最喜欢我。我又娇气，所以你喜欢娇气的猫。”
他说这话的时候，清澈的蓝瞳里全是笃定和信赖，脸上酒窝若隐若现，非常讨喜。
封无渊知道，那样的神情来源于猫猫的自信和对他的信任。这是一种另类的强大，与生俱来，和小落墨娇气脆弱的外在完全不同。
“爱屋及乌？也说得通。”封无渊拉高被子把人裹好，看着小落墨头顶圆圆的发旋，神情深沉喜怒难辨，慢慢问道：“那猫猫觉得，我对你的喜欢，跟杂志上说的是同一类型么？”
小落墨闻言浑身一抖，半闭着的眼睛立即就吓得睁开了。他抬头去看封无渊，漂亮的猫眼瞪圆，清晰地映出男人俊美的面容，下意识咬了咬红润的下唇，呆愣愣地说不出话了。
封无渊神色难辨，将那些搜索答案一条一条地看过去，将有用的信息一一记住，一直到凌晨五点他才结束，又打开网购网站按着刚刚的搜索结果买了几本书，接着关掉浏览器和笔电。
房间里只有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亮着，封无渊在少年身边躺下来，精壮的身躯撑在相对娇小的少年上方，将睡着的人完完全全笼罩在身下。
他细细打量着他的“猫”，只觉得身下的少年无论是长相、肤质还是身材，都无一不诠释着“小”这个字，他可以轻而易举用身体把猫猫严严实实地包进怀里，如果是背对，身后的人肯定完全看不到他怀里还有一个猫猫。而这个想法之前也尝试过了，无比契合。
少年被裹在毯子里，似乎是睡得久了有些热，脸蛋红红的，他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毯子的一角，另一只手从毯子里伸出来，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正抱着毯子的一个角，下巴就贴着柔软的毛毯。
封无渊伸出手想给他盖好，少年却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紧抱着毛毯不肯撒手，脸上是明明白白的委屈。那样子，简直跟小孩子守护自己糖果一个样，天真又无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