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灯给了谢辞声一个可怜的眼神,昨晚这人跟他说了很多关于演戏的话,字里行间都是对演戏的热爱。作为一个初初接触演戏的人,在跟韩可儿对戏的时候都觉得难受,可想而知跟她对手戏超多,而且要从头对到尾的谢辞声是个什么遭遇了。
谢辞声看懂了宴灯的眼神,他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对了,你,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啊?要不要搬去我住的酒店,正好我住的是套间,有两个卧室,你来跟我住,我们还可以提前练习,对对戏。”
这话他一早就想说了,可是身边总是围着人,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韩可儿和孙导吸引走了,谢辞声才找到时机。他隐约记得,昨晚宴灯说过,之前几年为了给他爸爸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他现在住在一个小旅馆里,就等着孙导给了片酬去租房子呢。
“管住的话,管吃吗?我超能吃哦。”
“管,随便吃。”
宴灯也不是矫情的人,再者说,昨晚他们都约好一起过年了,一起住个酒店算什么啊。有星级酒店住,他干嘛要去住小旅馆。他伸手拉住谢辞声的手,摇了好几下,调笑道:“那就多谢金主大大包养我啦!”
包,包养?
谢辞声不是什么小纯洁,之前也听方盛八卦过不少身边的小演员被哪个谁谁谁包养什么的,当时听过就算。可是,现在这个词由宴灯说出来,里面的人物换成了他们,这种感觉简直太……太羞耻了!
宴灯看着又开始呼哧呼哧冒热气抿嘴唇眼睛半垂的谢辞声,对这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什么待人疏离,高傲冷漠的戏疯子,假的,都是假的!这明明是一个酷爱害羞,内心柔软到一戳就抖三抖的大可爱嘛!
“谢哥,听说你是b影毕业的?那个大学好考吗?我要是去考的话,你觉得我能考上吗?”
听到这个,谢辞声哪里还顾得上害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要考b影?”
“啊,我觉得,我演戏还有点天分?而且,我还挺喜欢演戏的,打算以后当个演员。既然要当演员,那就考影视大学嘛。别的影视大学我也没了解过,你是b影毕业的,那b影肯定不错,我去给你当学弟,怎么样?”
谢辞声觉得自己可能酒还没醒,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幻听了呢?
当初他学习成绩虽然好,但绝对好不到宴灯这个地步。他高考六百出头,去了b影的时候,一群人都觉得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现在模拟考七百多分的人跟他说要考影视大学?
宴灯知道谢辞声为什么震惊,“嗨,上大学不就是为了学知识,为以后工作做准备吗?我之前啊,还茫茫然着呢,不知道以后该干嘛。现在有了目标,心里舒服多了,有奔头了嘛。谁也没有规定学习好的人就得去当科学家当大老板啊,对不对?”
“你真的喜欢演戏,想好了?”谢辞声尊重别人的想法和选择,“如果确定,那今天我们下了戏,我就给你说说报考的流程。正好,马上快12月份了,报考b影是要有面试的,报考时间正好是每年的12月。”
“行,那你晚上跟我说说。”见韩可儿丧着脸走了过来,宴灯结束了这次谈话,做好开拍的准备。
拍了一天,孙晖乐呵呵地跟大家挥手告别,实在是大惊喜,宴灯进组以后非但没有因为是新人拉低了拍摄速度,反而超乎想象的好,尤其是跟谢辞声的对手戏,除非是要补拍素材特写,俩人基本上做到了一条过,效率高到飞起。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去叮嘱了宴灯两句,让对方好好学习一下关于台词的处理。虽然宴灯的吐字发音都很标准,情绪注入的也算合格,奈何对方的演技实在让他太惊喜了,他是真的想让这样一个好苗子以后能够越来越好,更进一步的。
“灯啊,关于台词这方面你可以跟小谢请教一下,你的说台词的时候感情注入是很对的,但是,太过于生活化了,日常表达感情时候的说话方式跟在影视剧里表达感情时的说话方式是不同的。小谢啊,你好好教一教,帮宴灯把这个短板补上。”
宴灯虚心接受,并且把提升台词能力这一项加进了日程表里。
“那今天的戏份要重拍吗?”
孙晖无奈地笑了笑,“咱们穷成这样,没有现场收音的资本啊。放心吧,这部戏是后期配音的,你不用着急。灯啊,在这行,你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本来现实中就很好看的男孩,放到能把人拍扁拍大的镜头底下,非但没有降低颜值,反而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感染力,变得愈发吸引人了。
那是一种最让演员们羡慕的气质,可以称为镜头吸引力。要知道娱乐圈的俊男美女遍地都是,抛开演技不谈,为什么有些人演的戏让观众看着不舒服?试想一下,屏幕上那人笑的神采飞扬哭的撕心裂肺,可屏幕外的观众就是完全没被触动,一脸冷漠,甚至无聊到换台玩手机,因为这些人没有镜头感染力的缘故。
谢辞声跟着点头表示赞同,宴灯脸皮厚,面对二人的夸赞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摸着下巴笑道:“那等我以后红了,孙导你就真的要贴上慧眼识珠,伯乐知马的标签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你听你肚子叫唤的。”抠门的孙导表示跟谢大明星住的人,没有资格和他们这群穷比一起抢剧组盒饭吃。
“走了,孙导再见。”
韩可儿想过来跟谢辞声说点什么,才迈开步子,就看到人家已经跟宴灯肩并肩走进了保姆车里。
第 9 章
想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韩可儿气的差点捏断自己最喜欢的口红。
她钻进保姆车里,动作粗暴地扯下|身上的校服。孙晖脑子简直有病,拍青春校园剧一定要在学校里拍就算了,连服装都必须是这种麻袋一样丑到爆的真校服。还不愿意花钱照着样式做几件好的,直接花了几百块钱在这学校教务处里买了一堆。
这破校服简直丑到辣眼睛,她本身就个子矮,还是上身长下|身短,平时穿的私服都是专门挑出来能遮掩缺点的类型,现在穿上这个,简直像个霍比特人!
见她脸都气到扭曲了,助理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打听的怎么样了?这个宴灯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韩可儿简直要疯,之前拍的时候,她老ng,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演戏的新人嘛,大家觉得很正常。
当时她还想着,等男二来了,那位跟她半斤八两,到时候两个人一起ng,她也就不显了。
结果,男二辞演,来了个宴灯,孙导说是纯纯的新人,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开拍之前她还想,纯新人最好,肯定ng不断。
结果呢,人这个纯新人今天基本上就没有ng过,反而是她,因为情绪没有调整好,越拍越差,越不想ng越容易ng。搞的她在面对宴灯的时候,就像是公开处刑一样,总觉得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窘迫憋屈到恨不能呕出一口心头血来。
“韩姐,那个,宴灯确实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高三学生。”
“……吗的。”韩可儿一把摔掉了自己手里的水杯,真是恨不能穿越回昨天得知男二辞演的时候,她一定第一时间跑去找孙导推荐自己的男朋友。
“给我盯紧了,好好挖,挖到什么黑料都攥着。”韩可儿心知,自己想短时间内进步怕是可能性为零了。等这部戏上映的时候,在谢辞声和宴灯的对比下,她怕是要被狠狠的嘲一波。
她只是个刚冒头的新人,像她这样的女艺人多如牛毛,往上爬需要的资源就那么一点点,大家都红着眼睛要争要抢的。到那时,肯定有她的对家们接机带节奏黑她,她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才行。
要是被谢辞声碾压了也不算啥,毕竟人家好歹刚拿了一大堆的影帝提名,奈何突然冒出来个宴灯。两人同为荧幕新人,到时候踩的那群人肯定要拿他们俩做对比,捧宴灯踩她的套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要想不被彻底踩进泥水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公众视线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韩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挖的一干二净。”
“行了,你给蒋哥把这事儿说一声,还有,跟他说,那个真人秀我接了。”
“好的。”助理头点到一半,觉得不对,“可是《初恋boy&girl》那边不是说要下周就开拍了吗?韩姐,这边的……”
“你是猪脑子啊,我既然能接,自然知道该怎么办。”韩可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蠢兮兮的小助理,心想,这次回去以后还是得跟蒋哥服个软,让他换个能干点的助理过来。
当初接这个戏,就是想着原著的热度挺高,她可以借此进入荧幕巩固一下并不踏实的人气。为此,还跟蒋哥闹了点不愉快,忍痛推了档期冲突的初恋真人秀,进了这个穷剧组。
她想着,电视剧上映以后,作品有了,再蹭着谢辞声的热度炒炒cp,万一拍戏期间谢辞声跟她因戏生情,发生点什么,那更是获利巨大。要不然,一边是给女主角20万块钱的穷酸剧组,一边是说好给她180万出场费的真人秀,她脑子瓦特的才把钱往出推?
结果呢,先是谢辞声跟个性冷淡似的,只要导演一喊卡,上一秒还对她热情似火爱意满满,下一秒就疏离的像在看一个路人。她好不容易绕开甄蓁的严防死守,凑到谢辞声面前想尽一切办法明示暗示,奈何对面就跟个听不懂人话的智障一样。
现在想想,就算要作品也没必要自己全程亲自上阵,找个替身把能拍的戏份都拍了,到最后她再抽个空过来补拍点需要正脸出现的镜头,就完事儿了。何必要为这部戏把真人秀和大把的钱往外推,蒋哥说的对,那个真人秀有火的潜力,说不定到时候她还能借着真人秀再上一层楼呢。
这边,还不知道女主演要闹幺蛾子的宴灯跟谢辞声讨论着明天要拍的戏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许学勤一副黄世仁收债的架势站在校门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哟,这不是我们的宴大明星嘛!”
“咳,勤勤,你这个调调,哈哈哈哈哈,真的特别适合去古装剧剧组。”
许学勤扑上去,伸手勒住宴灯的脖子,悲愤道:“说好的一起去吃砂锅,你鸽我!鸽完我还跑去剧组演戏了,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除非你给我谢辞声和韩可儿的签名,而且必须是to签,才能弥补我内心的创伤!”
谢辞声上前把许学勤扯了下来,“你这样勒着,宴灯很不舒服的。”
这人谁啊?许学勤看了一眼穿着校服戴着大口罩毛帽子的谢辞声,翻了个白眼,“看清楚好吗,我这是跟我哥们儿联络感情呢。哎,宴灯,这小子谁啊,你又背着人家勾搭野男人了吗?”
宴灯简直要被许学勤的瞎给震惊了,就算谢辞声包的比较严实,可是离的这么近,你又说自己是人家的死粉,居然到现在还没认出来?
他悄悄地把谢辞声的口罩往下一拉,然后马上再戴好,伸手捂住许学勤的嘴,“介绍一下,这是我新勾搭的野男人,谢辞声。”
勾搭,野男人,什么的……
谢辞声的耳朵又开始泛红了。
卧,卧槽?!
许学勤腿有点软,他刚才在偶像面前大呼小叫,还说偶像是野男人?
趁着他还晕乎着,宴灯从他怀里摸出笔记本,“行了,都几点了,不饿啊,赶紧回家去吧。本子我带走了,星期一还你,上面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谢辞声跟着点了点头,“有to签的照片,送你。”这是跟宴灯关系不错的同学,可以多送一份福利。
已经不知今夕何夕的许学勤傻乎乎地冲宴灯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就是走路的姿势好像有点飘。
“谢哥,走啦,我们去吃饭。”宴灯摸着咕咕响的肚子,吐槽道:“咱们剧组是真穷啊,都不给我管晚饭的。穷啊,作为一个男二,我的片酬居然就一万出头,哎,对了,谢哥你的片酬多少?”
说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越界了,宴灯有点后悔,实在是跟谢辞声相处的太融洽太舒服,明明刚刚认识不到4时,却感觉好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亲近的人一样。
“没有片酬,片酬折进投资里了,唔,能占个四分之一吧。”谢辞声丝毫没有觉得冒犯,反而是很认真地回答。
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神,宴灯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后悔就彻底消失了,心里又暖又软,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可爱呢!果然是个超级无敌霹雳大可爱!
“那我一定要好好演,为这部戏的质量贡献自己的力量!帮谢哥你多赚点钱。”
谢辞声想了想,说:“估计大赚是不可能了,这几年类似的校园青春剧太多,观众们已经审美疲劳了。我觉得,只要能够不赔,就是赚了。”他心想,宴灯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好像每多相处一会儿,他都能更喜欢宴灯一点。
“谢哥,按照成年人的社交辞令,你应该跟我说:哎,宴灯你这么说,我好开心,谢谢你啊。”
“我是很开心啊。可是,真的估计赚不了啊。”
“……”优秀!
种不解风情突然直男的模式让宴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曾经也遇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在记忆的长河里翻找了一下,无果。
吃饱喝足之后,谢辞声带着宴灯来到了酒店的健身房。
看着谢辞声脱掉外套,露出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的上半身,宴灯忍不住有些羡慕的砸了咂嘴:“谢哥,你绝对超级自律。”说着,还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手感极好,这具身躯就像是绸缎下包裹着钢铁,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也许是因为自己还处于发育期,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放开了吃,努力的练,也不过就是没有那么瘦了而已,至于肌肉轮廓,还没影儿呢。
温热的手掌从皮肤上滑过,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心尖微微发烫瘙痒了一瞬。看着对方眼里满满都是羡慕,谢辞声生平第一次干出了炫耀这种事情,他动作飞快地把衣服脱干净,就留了条内|裤,暗中用力绷紧全身肌肉,悄咪|咪地转了一圈,充分向宴灯展示着自己的锻炼成果。
哇哦,胸肌腹肌人鱼线,再往下……
“噗哈哈哈哈……”宴灯喷笑,指着谢辞声的内|裤,戏谑道:“果然,我没猜错!谢哥你就是个超级大闷|骚,家的超低腰三角内|裤,哟,是不是里面还带吊环的,怪不得这么……本钱超足的!”
宽肩细腰翘臀大长腿,说实话,作为男人,面对这样性|感的身材,就没有不羡慕嫉妒的。宴灯抬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冲着镜子看了看,嗯,完美的白斩鸡一只,超嫉妒谢哥啊,有木有!
什,什么吊环,本钱的!
谢辞声觉得自己脸又热了起来。
被宴灯这么明晃晃热辣辣的眼神来回扫视着,刚刚还坦荡荡想要展示身材的谢辞声赶忙跑去扯了一条大浴巾把自己围了起来。总觉得,要是再被看下去,可能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转头就看见宴灯也脱的就剩条平角裤,正双手插腰,一脸沮丧地看着镜子。
宴灯的皮肤是干净的奶白色,身材过分消瘦,都能看清一根根肋骨,伴随着少年的动作,蝴蝶骨微微凸出好像要刺破皮肤。不过,少年的身材比例很好,一双|腿笔直修长,只要好好养一养,以后绝对又是一个衣服架子。
“你,这是什么?!”谢辞声眼神一凝,方才离的有点远还没看见,这会儿走近了,他才看到少年背上遍布着淡淡的条状疤痕,胳膊上还有不少圆点状微微凸起的伤疤。
宴灯赶忙扭头看,这才发现身上的东西,心说,026这个不靠谱的货,不是说帮他全面优化强化了身体么,怎么这些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失啊!
026如果能听到他的心声,绝对要委屈死:大哥,你身上的那些疤痕太深了,我给你做了两遍强化才达到这种不近看就看不出来的效果,已经自掏腰包耗费了很大的能量了好伐?
谢辞声看着这些陈年旧伤,想要伸手摸一摸,好像这样就能穿越时光,抚慰当初受伤的小宴灯。手伸到一半,又垂了下去,那些伤痕着实太多了,密密麻麻,明知道早就愈合了,可他还是不敢摸,生怕摸痛了宴灯。
眼见谢辞声眼圈都红了,抿着嘴,一脸心疼的样子,宴灯心里暖和极了。
生平第一次,他向别人提起了那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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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谢哥,你坐。”宴灯揽着谢辞声走到一旁的软凳上,“这些伤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已经好了,你别难过。”
谢辞声懵懵懂懂地坐着,十几年前?那时候的宴灯才多大?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为什么有人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唉,我跟你说起过我爸爸,对吧?其实啊,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的养父。当初,他可是个超级厉害的警|察呢,要不是在一次行动中伤到了脊椎下半身瘫痪,他一定可以成为功勋满身的那种大英雄。”
宴灯从一旁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精致的水晶夹子,掰开给谢辞声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合照,女人伸手揽着男人的脖子,俩人头靠头,很是亲昵,笑意盎然地看着镜头。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宴灯嘴角含笑,眼神有些迷蒙,“我妈妈她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呢,虽然我到家里之后没两年,她就走了,但对于我来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妈妈是个医生,爸爸是警|察,他们一个救死扶伤,一个维护正义,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辞声咽了咽喉咙,伸手将宴灯揽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回答:“是的。”
“我是被拐卖的孩子,据说我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拐走卖到第一家了,不过那家人把我养到四岁多的时候,有了自己的孩子。当初为了买我,掏空了家底,现在有了亲生孩子,那当然要用我把当初那些钱再换回来了。因为长的好看,他们就把我卖了个好价钱,但是,我小时候可聪明,一直记得家里的地址,还总强迫自己一直背一直背,生怕自己忘记了,不能再回家了。”
宴灯想起当年的事情,有些好笑,孩子就是这么傻,明明大概齐也知道那对夫妻把他卖掉了,但是因为之前几年的亲情,就认定了爸妈认定了那个家,最大的执念就是回去。
“因为我一到新家就到处跟人说我是被拐卖的,买我的人家不想惹上事,看我实在养不熟,就又把我卖掉了。我又回到了一群人贩子手里,他们听卖主说了我的事,怕砸手里,就疯狂打我,想要用这一招给我打服了。”
那段日子里,只有无止尽的殴打,皮带抽,烟头烫,饥饿,恐吓,谩骂……
“这群人还没把我打服,就被爸爸和他的同事们一锅端了,我也被救出来了。当时,我伤的很严重,在医院足足住了三个月,哦,对了,我当时的医生就是我妈妈。爸爸妈妈都是超心软的人,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他们不想送我去福利院,就收养了我,给了我一个家。”
以前做任务的时候,026总夸他心地善良,内心深处藏着正义。那是因为,他有一对善良又正义的父母,他们言传身教,他只学到了不足十分之一。
宴灯摸了摸照片,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当初如果不是一直揣着这个,早就在入狱又落进周家那群人渣手里的时候,他就屈服于操|蛋的命运,堕|落了。
那么他就没资格被026选中,也不会拥有现在第二次生命。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为害怕,没有跟他们好好拍一张全家福。”
被解救出来以后,新闻闹的很大,有一些没操守的记者偷偷跑进病房,疯狂地拍着宴灯,还要求他对着镜头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再询问他当初受到的伤害。年纪幼小的宴灯被吓坏了,惧怕了那种会闪光发出咔嚓声的东西。
谢辞声觉得吞了铅块一样,五脏六腑都沉甸甸地疼。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蓬勃的感情才合适,只好把宴灯搂的紧一点再紧一点,“以后,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宴灯被这种笨拙的示好和安慰取悦了,他笑着回抱过去,开口打散这种沉郁的气氛:“哎呀,谢哥的身材看上去美,抱起来的感觉更美,啧啧,你以后的女朋友肯定超级幸福了!哎,话说,谢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被这么一调|戏,谢辞声也发现俩人穿着内|裤就这么抱在一起,挺……挺不对劲的,可又舍不得松开,只好顶着一双红通通的耳朵,尴尬地说:“没有。”
“真没有?我的天,我谢哥帅的这么惨绝人寰,居然没有女朋友?”宴灯做出夸张的表情,“那肯定有不少美女倒追你吧?”
“没有吧?”谢辞声回想了一下,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说话,性格太闷了。”
“我们的认知肯定有误差!”宴灯觉得谢辞声根本没有意识到他那张脸对于女孩子来说简直是杀伤性武器,但凡他只要露出那么一点点意思,姑娘们肯定前赴后继地投怀送抱。
“我不会讨人喜欢,”想起每次回老宅过年,两边长辈们要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要么委婉地暗示他学学兄弟姐妹们,“他们都很会讨人欢心,我不会,也不想学。”
想到宴灯说了自己的家事,谢辞声礼尚往来,也给宴灯说起了自己家的事儿。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商业联姻。
谢家是做燃料的,谢父年轻叛逆的时候曾经为爱疯狂,娶了一个离异带着俩孩子的y国女人,为此谢家闹的天翻地覆。结果,这个妻子身体不太好,俩人的第一个儿子刚刚诞生,妻子就病逝了。
这就是谢辞声两个异父异母姐姐,和一个同父异母的长兄的由来。
之后,伤心够了的谢父可能是打击受的足够了,年龄也大了,叛逆期过去了。老老实实的扛起了谢家的担子,然后娶了谢辞声的母亲,房地产大鳄柳家的独女。
因为是纯粹到极点的商业联姻,谢父谢母那是一丁点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没有,俩人也只是为了联姻。在谢辞声出生以后,两口子比赛一样,私生子那是一串一串往出冒。
而作为柳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谢辞声,打小儿就生活在这样乱糟糟的家庭里,没有长歪还是多亏了外公早早把他接到身边抚养,在他11岁的时候,又送去了m国的格罗顿学校接受顶尖的精英教育。
不过,柳外公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好好培养的继承人却对继承他的商业帝国完全没有一丁点兴趣了,回国以后跑去考了个电影学院。
要不是谢父谢母觉得亏欠儿子,俩人商量好了趁着还能生,赶紧又生了一个孩子给柳家,柳外公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谢辞声也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当他的演员。
宴灯掐着手指算了算,谢辞声今年23岁,他最大的那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已经32岁,而他最小的同父同母弟弟今年才四岁多点?
这尼玛,是什么奇葩的家庭啊?
谢家柳家,他都知道,那可是真正的豪门世家,上辈子把他害的那么惨的周家,放到这两家跟前,顶天了也就是一暴发户而已。
不过,再豪门又怎么样,就那副乱劲儿,宴灯简直都要替当年的小谢辞声委屈了。一年到头见不到父母几次,一扭头,身边全是对他一点也不友好的兄弟姐妹们。他用宫斗来形容,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那正好,今年咱们一起过年,我一定让你过个好年!”宴灯拍了拍谢辞声的肩膀,“不是我吹,就我的手艺,绝对比你说的那个百味楼好多了,我做的菜绝对能香的让你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等你演完节目,咱们就回家吃年夜饭,吃完了咱们一起去放烟花,我记得你喜欢烟花。唔,b市是不是不许放烟花啊?”
刚刚说起家事的那一点伤感,就马上被宴灯充满烟火气的描述给冲散了。
谢辞声歪着头,想了想,说:“五环以内禁,我在五环到六环之间有套别墅,我们可以去那儿过年,那里能放烟花。”
说起烟花,就想起昨晚的仙女棒,还有在仙女棒里俩人跳舞。谢辞声心想,到时候要买好多好多漂亮的烟花,然后在烟花下,清醒地,重新跟宴灯再跳一次舞。
宴灯从谢辞声怀里钻了出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勾了勾手,说:“谢哥,我看那边还有室内游泳池,怎么样,咱们比一比?”
怀抱空了,有点失落。
“好,走吧。”
俩人折腾了好半天,洗完澡躺在床上,有说不完的话。聊明天要拍的戏,聊考b影的准备,聊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谢辞声的作息那是相当良好,如果不赶通告,不拍熬夜戏的时候,必定要在10点半躺床上,11点准时入睡。
明明他还想多跟宴灯说一会儿话,奈何,眼皮子实在不争气,一个劲地往下耷拉。
宴灯好笑地看谢辞声已经困到开始说胡话,还强撑着,连打哈欠都不敢动作大了,硬是憋的泪眼汪汪,看着可怜极了。
他上前摸了摸对方的头,说:“谢哥,困了就赶紧睡吧,别着急,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小夜灯的光线太昏暗,宴灯的声音太温柔,此刻的气氛太温暖,那个关于未来的许诺太美好。谢辞声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撒娇似的拽了拽宴灯的袖口,含混道:“明天见。”
“嗯,晚安,明天见。”
宴灯对谢辞声有多温柔,对孙晖就有多冷酷,他关好房门,看一眼时间,孙晖这种夜猫子肯定还没睡,果断拨了电话过去。
“孙导,哎,我是宴灯啊。哦,没睡呢,睡不着心里有事儿。就是,那个我不是在冲刺班里嘛,我们老师比较严格,你懂吧?哦哦,是呢,我的班主任是冯建国,哎呀,真巧,当初他也是你班主任?那太好了,那明天早上能不能请您陪我一起,去跟冯老师请假?我一个人不敢去面对冯老师啊,孙导你可是我嫡亲的师兄,由你陪我去说,肯定就稳了。嗯嗯,谢谢孙师兄,晚安。”
挂掉电话,宴灯笑的浑身乱抖,歪歪扭扭扑上|床,秒睡。
电话那头,孙晖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嘴贱,叫你被捧两句就膨胀的不行,胡吹大气!别说你就是个死扑街,哪怕你是国内第一大导,在冯老师面前,你就是个骂挨的太少的不学无术的二流子!
你忘了回来拍戏那天,冯老师是怎么把你训的跟孙子似的了?
你现在还要拐带人家心爱的学生跑去拍戏,你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老冯如今是怎么个老当益壮法的?
话已经说出去的孙导摸了摸发凉的头皮,再次失眠了。
第 11 章
老冯看了一眼冲他点头哈腰的孙晖,再看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宴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都出现幻听了。
“你……刚刚说啥?”
“……”
孙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偷看了一眼老冯茫然的脸,咬咬牙重新说了一遍:“是这样的,老师。我现在不是在拍戏嘛,之前的男二号的扮演者呢突然毁约走了,我麻爪了啊,到处跑着找补位的人,正好宴灯就出现了。老师您是不知道,宴灯太有灵气了,那演的忒好,典型的祖师爷赏饭吃。我这不是舍不得良才美玉被埋没,就,就找他来演男二号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帮他跟您请个假,你放心,我绝对优先集中拍他的戏份,争取在十天之内全部拍完!”
老冯端起茶水杯喝了一口,冷静了半晌,才开口:“你说他要请假,去拍戏?”
“哎,哎,是。”
“是你个头啊!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处于多么紧要的关头?!”
“知,知道啊。”
“知道你还勾|引他跑去拍戏?!”
“我,我这不是舍不得良才美玉被埋没嘛。”
“他良才美玉你就得拐带他去拍戏?你这是在害他!就,就你拍的那个戏能给他什么?你知不知道,只要宴灯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成绩,明年高考的时候,省状元必定是他的?!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带一个未来的高考状元去拍戏,还让我准假?孙晖啊孙晖,我看你是被娱乐圈的浮华迷了眼蒙了心!你还管我叫老师,你要真拿我当老师,就干不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宴灯他不像你,家底殷实可以随便胡闹,高考决定了他未来生活的幸福与否,你……”
老冯气的脸色铁青,说一句在桌子上狠狠拍一巴掌。
一掌接一掌都好像拍在孙晖和宴灯的心头,孙晖是心虚,宴灯是心疼。
他心疼这个总是板着脸好像下一句就要骂人,实则内心特别温柔,关爱学生如同关爱自己孩子一样的老头。如果不曾体验过演戏的魅力,他可能就妥协了,像冯老师所期待的那样,安安分分待学校里学习那些他早就学过很多遍的知识。
今天来之前,宴灯就知道老冯肯定会特别生气,所以才拉着孙晖一起,想要分担火力。
没想到,老冯却一句重话都没有对他说,反而所有的火气都撒到孙晖头上去了。不小心坑了人一把,宴灯有点内疚。
看着老冯说着说着都咳嗽起来了,宴灯赶忙上前将老头儿扶着坐了下来,一手使劲在对方身上的穴位上敲击拍打着,一手轻轻地顺着背。
他轻轻地开口道:“老师,去拍戏,是我自己的决定,孙师兄只是做了个引子。您要是实在生气,你打我两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