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拓跋虎魂等人霸占他的房子后,一直都是由杜南或步子棠将热水捧到寝室里供他沐浴净身的,不过,自从他打昏杜南后,杜南一见到他就远远避开,而步子棠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他才出来打水。
“啊!原来是打水沐浴……”拓跋虎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起头,左右张望片刻,接着,挥挥手将在远处树下与人聊天的杜南叫了过来。
将水桶递给杜南,低声吩咐几句后,拓跋虎魂推着夏玉言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小杜把水烧好后,就会叫我们。还有,下次有什么事都叫别人做!别自己做得满头大汗。”
听到他的话,夏玉言只得点头。自从在溪边骑马回来后,拓跋虎魂变得更奇怪了,不时关心他,找借口亲近他。夏玉言不是笨蛋,早已发觉事情不寻常,却没有办法阻止。
面对野兽,固然要挣扎反抗,但当野兽披上人皮,他反而无措起来……颦眉,满脑紊乱地想着的时候,拓跋虎魂已将他推到寝室里去。
“在想什么?”
“没有。”夏玉言心不在焉地回答,抬头,正好看见桌上放着的青花白底瓷杯。
小小的杯中装着半满的水,一枝花浮在杯中。
是那天拓跋虎魂硬塞到他手上的小雏菊,已经枯了大半,花瓣都变得褐黄,夏玉言却没有把它丢掉。那么美丽的小花,被摘下来不到几天就枯萎了,他看在眼中不由得升起淡淡愁思。
愁思难掩,拓跋虎魂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也看见那朵枯萎的雏菊。
“已经谢了,明天,我再采一朵给你。”
“不!请不要。”夏玉言连忙摇头,听到他的拒绝,拓跋虎魂不悦,拉长声音长长地“哦……”了一声。
夏玉言知道他不高兴,轻轻地叹一口气。
“花好好地长在泥里,何必把它摘下来,要它的命?”探长手,把花从杯里拿起来,用衣袖把上面沾着的水珠小心翼翼地抹干,之后,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本书,将花夹在书中。
“一朵花而已。”拓跋虎魂听见他的话,勾起嘴角,笑问,“是不是读书人都有伤春悲秋的毛病?”
“我不是伤春悲秋,只不过……”夏玉言意欲辩解,中途却迟疑起来,声音渐渐隐没下去。
“只不过什么?”拓跋虎魂理所当然地追问起来。
“只不过……”夏玉言犹疑半晌,咬一咬牙,把话接下去,“只不过觉得花儿死得冤枉。拓跋虎魂,我是男人,花儿再美也动摇不了我的心,我只想你带着你的人尽快离开,别再扰乱我的生活。”
他的性子温和淳厚,这几句话于他面言,语气已是极重,说出口后,他的心不停地跳着,眼角悄悄抬起,用不安的目光悄悄打量拓跋虎魂的脸色。
只见拓跋虎魂那张锋利挺拔的脸孔,表情僵硬,脸上铁青一片。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提起,放下,提起,再放下,最后,斗大的拳头重重落下。
喀啦啦!巨大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拓跋虎魂怒极拂袖而去。
看着在眼前四分五裂的木桌,夏玉言自然胆颤心惊,与此同时亦松一口气。这样拓跋虎魂应该会死心吧?暗暗想着,杜南正好走进来,看见裂成几份的木桌,不由得“哗!”了一声。
明明没有做错事的夏玉言尴尬地垂下头去,幸好,杜南也没有多问,指挥两名汉子把碎裂的木桌搬走,之后,将一个大澡盆抬到寝室里。
“这是……?”看着他们将一个可供人坐在其中泡澡的大澡盆抬进来,夏玉言一愣。农家生活其实很朴实,往日,他沐浴,不过用两个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