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由着男人搀着,本来原先计划说假装汉子护着有身子的妻子回娘家混过城门口,可耐不住你有情我有义,**滚一被窝放肆在所难免,沾了男人的女人就像熟得咧开嘴的大石榴,红艳艳的籽儿怎么遮都遮不住,去了涩,隐香不可以形容。
这下装也不用去装。
他说:“这么急着回去?要打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上。”
女人皱着鼻子道:“代价太大,见不起。”说罢拍过男人在腰上不规矩的手,“大街上呢!”
“可惜不是彭城的大街上。”
杉枝瞄了他一眼,想的是好聚好散.......
“跟我走!!”突然男人敏锐地发现了什么,猛地拽着她的胳膊,惊得杉枝差点绊倒。
“不跟。”女人道他心血来潮不回去,朝前走了好几米才停下来等他。
远处城门口枪声骤响,一队人冲了过来,陈送看见站在前方的女人的背影,左右思量后果断后撤,她回头看见陈送往后跑,渐渐在脑海里小成一个子弹头。
兵将行人冲冲撞撞地推挤着经过她,身边一辆威武的汽车啪地一声开了门,将她扯了进去。
~*~*~*~*~*~*~*~*~*~*~*~
汽车突突地发动了。城门外虞二公子换到副驾上,懒懒地靠着,后脑卡着靠座上软乎乎的羊毛垫,开车的中年司机小心翼翼地择道,生怕将他给颠簸到。
事情变换得太快,有人瞄见陈送了,就是前面这个王八蛋。杉枝气喘未歇越看越觉得开车的师傅有点熟悉。她硬了腰冷不丁坐起来,这不就是要给**带钱的师傅!!
她这一动惹来虞二公子皱眉,看了看后视镜里女人的表情,打了个哈欠又迷上眼道“本来不想插手这鸟事,骗你回来真也不容易。让我连司机和这大车都出了。”
杉枝眼睛一沉,伸手将羊毛垫子往旁边一扒,虞二公子梗着难受地起身。杉枝在他脑后冷声问道:“这样骗着我有好处么?我们又不是夫妻。”
虞二公子嘴角勾了一记,冷冷地笑道:“你不是他的情人么?这不碍事,最主要的你是多来顺的老板。”
杉枝声音冷下来,“什么意思?”
虞二公子将羊毛垫子捋顺,又靠在上头“简单来说,你既可以做人质,又可以做菜,本身还是一个诱人的饵。现在卫**还不晓得他们的司令将要生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外头,傻傻地等命令呢。我见你还有用,跟你多说几句废话求个清静。你若再多嘴,爷把你塞到后备箱里!”
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她脑子乱,车子里太闷杉枝一捂嘴,想吐。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嘴里一股一股白水往外冒,杉枝顺着后座躺下来,越想越槽,心里就越翻腾。
这个虞二够狡猾,随便一两句屁话说得比唱得似的让人心里不痛快。
杉枝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依着虞二公子的意思,青帮和国民军联手,将她当做诱饵,将陈送困在了达觃口。中年人那天分明是要跟踪她的住所,以期望能逮住陈送。果不其然,也是那日当晚,她便跟陈送撞上了。
听口气似乎他们还不清楚监狱已经被卫**渗透。还有机会,杉枝安慰自己道。可是卫**的大部队还蒙在鼓里,陈送无法顺利脱身回去,这样的结果便是城里陈送带着的千把人和国民军万把人死拼。
想到这里,杉枝打了个冷噤,身上的骨头都松了,陈送想里外配合吃下国民军和青帮这头野狼,只是没有算计到,她早就被盯上,而且还不知不觉地做了一颗绝妙的暧昧的棋子。
陈送啊陈送,你到底会怎么想.......。
没了老板却有了顶梁柱子**,多来顺解决了缺货的顾虑,正常运营,生意在大寒天里做得风风火火,成了彭城里除了沙华俊外青帮的另一个据点。
城里卫**站哨的兵没了,好似城里便多了一些放肆,杉枝和来用餐的客人一起走进多来顺,直直到二楼,拐了个过道,步子软软的,身子泛酸,回来躺下便是一顿蒙头大睡,她必须把自己弄精神。
也不知睡了多久,究竟天已经昏黑,杉枝从床上起来,推开门见**笔直地跪在旁边,她轻轻地蹲下,“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跪着并不起身,“老板您请回。”
杉枝嗯了一声,迷顿的目光里射出一种阴狠,扬起手重重地扇了**一巴掌,一种温和却如同鹅毛刮着骨头的语气道:“我渴了,也饿了,去端茶送水。”
**立即起身下楼,杉枝站在窗台上用手支撑着腮帮子,目光不经意地从处挪到另一处,看了老半天,行人慢吞吞地走,炊烟缓缓地往上绕......可是她的眼睛好像带了透视的功能,能瞧见楼下小贩子身上的枪口。
**端来了丰盛的饭菜,放好后转身站在远处,杉枝将筷子一根根比齐了,小口小口地吃,咽了汤水,斜眼见**过来收碗筷,她拦住他去路,“我表现得这样好,理应有赏对不对。赏我继续做多来顺的老板么?不是我引得他困在达觃口好些天,你们怎么有机会铲除了城里的兵。哦,说到底还是**能干,表演得赛过黑白片子上的明星,上可以当谋士下可以做杂役。一山不容二虎,我滚还是你滚?”
**听了老板这样忍着怒气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眼睛里埋着生涩的苦楚,然后一言不发猛地退后往地上磕头,砰砰砰地磕在杉枝脚下。杉枝起身将桌子一拍,“你能将餐馆做得这样好,哪里是我手艺好,虞二公子罩着,**主力骨一样撑着,能不好么,我白白高兴了小半年呢。你别跪我,死了再跪不迟。”
说完杉枝冷笑一声:“我不该信你超得过信他,跑去看你的安危。呸,我瞎了眼,多来顺他妈的就是多来贼!”
**弯着身子,卑微地伏在地上,盛怒的杉枝察觉不到他的脊梁在隐隐地颤抖。
杉枝不理会一直磕头的**,进屋关上了门,坐在床上,浑身明明充满了怒气,却又平生泄了一处。
昨夜里她缠缠绕绕,以为此别无久聚,男人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妖精,说罢连掐带揉,和血带肉,过关斩将战到夜半终于将妖精降服了去。
她安然无事竟然钻了虞二公子的车,陈送指不定心里怎样骂她这个妖精。国民军这下肯定尖着脑袋挨家挨户要把陈送找出来毙了。
杉枝越想越觉得窝囊。在客栈里被软禁了三天,杉枝闭关打坐一样一直发呆,外头人一直谈论,本来耗着紧张的局势终于有了白热化的趋势,听说达觃口戒严了,外头的人不准进去,里头的人不准出来。
裴劲风绕着赵北辰把鞋底子都快踩烂了,指着一派安然蹲在院子里撒小米喂鸡的老赵“你说说?你这个脑袋还能做什么?画个鸟图也不知道有没有搞错,司令怎么还没转出来?!我这是出兵还是不出?!”
没有听说城里出了敌人,反而是各种没头脑的猜测,军长的几房太太跟那个长小生的戏子偷情现在要小生的命啊,还有说军长被□偷了军用的大印,人们说得活色生香,整个事件里充满了靡艳和刺激,这样说着那站在权力顶端蔑视生命的人,好像把他们本身拿酱油抹了,味精调了,淋上黄油,咀嚼着,哪怕实际上吃的是摸不着空气,飞的是唾沫星子,可老百姓觉得快活。
杉枝觉得自己是煮红了的螃蟹,脑子里缠着一团的蟹黄,她不是谋略家的料,就只不想让陈送有一丁点的理由来埋怨她。
将近晚上,暮色和天光交融,天空是一片清寒的深蓝色。重新活过来的多来顺的大堂里灯火通明,依然坐着不少的客人,这家餐馆是她自己选的店面,讨价还价得了最便宜的租金,负责的装饰和格局,末了一家家地拜访高价请来厨娘厨子研究菜色和茶店,开张前一晚紧张地一夜没睡着,好像一切都在昨天。
忙碌时她心里会涌出来一直莫名的暖意,这温暖让她度过了离婚的低谷,觉得真的独立起来,以后也会长久地独立起来。
现在才觉得其实她只是怀揣着一种抱负,一种空空的念想,斗志昂扬替别人做了嫁衣。